“是!”校尉心中一凜然。
“下一步有什麼計劃?”馬少騰道。
雷少軒攤開地圖。
“平江糧倉總共三到柵欄,一萬守衛,我軍兵力不佔優,強攻並不可行。”雷少軒道。
平江糧倉的內部防衛圖,已經被沈小寶送糧的商號打探清楚。糧倉非軍事要塞,加之南越物產豐富,糧食並不短缺,糧食也就算不上重要的戰略物資,因此防衛設施並不堅固,依靠的依然是守衛的戰鬥力。
“平江糧倉以東二十里,為陽城縣。陽城縣境內,活躍著一支土匪,號稱‘太平軍’,有兩千人左右,首領名叫陸橫,外號‘陸麻子’。太平軍亦匪亦農,時而嘯聚山林,時而縱橫衡河水面,行蹤不定,難以剿滅,地方官府十分頭疼,南越朝廷嚴令,一旦發現其行蹤,各地各軍,都要積極配合,將其剿滅。”
“咱們冒充一把太平軍,攻打陽城縣。”雷少軒道,“陽城縣只有一千郡兵,城牆不高,至多能支撐兩個時辰,而離陽城縣最近的郡縣也要五十里,因此,陽城縣必定向平江糧倉求救,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好主意!面對二千土匪,平江糧倉至少要出動四、五千守軍援軍。”馬少騰興奮道,“只要滅了這援軍,平江糧倉少了四、五千守軍,咱們二對一,可以強攻平江糧倉。”
“對!即使他們有地利之優,咱們也不懼。哼,南越軍久無戰事,不過是些魚腩部隊,二對一還拿不下,枉為江東第一精銳。”薛定狂熱道。
馬少騰面露微笑,這些精銳都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薛定如此說,聞之與有榮焉。
雷少軒原本不過是自己手下死囚,如今地位卻位於自己之上,馬少騰雖然心裡隱隱不服,倒也沒有搗亂之意,畢竟雷少軒與自己也算世交,淵源頗深,卻不免時時炫耀江東精銳。
馬少騰這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雷少軒,聞言,雷少軒啞然一笑。
“強攻堡壘,即使是魚腩部隊守衛們得死多少人才能攻下?孤軍深入,無後援無補給,死一個少一個,以後怎麼辦?”
“難道都尉大人還有什麼妙計?”薛明道。
“分出一支部隊,假扮那蘭糧倉壓糧部隊,援軍來臨時,一起參與攻擊我們。”
雷少軒看了看眾人道:“攻擊時,你們藉口這支部隊人數少,只能配合進攻,綴在他們之後。我們伏擊援軍,會讓一部分援軍逃脫,你們一起逃跑,混入其中進入平江糧倉,進入糧倉後,立刻奪取三道大門,只要能守住片刻,大軍一湧而入,大事可定。”
眾人聞言,一時沉默下來。
“此計甚妙。”馬少騰苦笑,“就是太冒險,對時機把握要求極高,一招不慎,一旦敗露,那隻隊伍死倒是其次,大軍卻徹底暴露。”
“所以,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說吧,都有什麼顧慮?”雷少軒道。計劃要有大家參與,心裡明明白白,才有可能成功。
“如何能讓援軍相信?”
“此事簡單,咱們繳獲了那蘭糧倉的印信、軍服、兵器,假冒南越軍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馬少騰道,“只不過這隻隊伍人數不能太多,同為糧倉守衛部隊,領隊級別太高,難免有人認識。”
“援軍逃跑時,會不會不讓我們混入?”
“奪路而逃,只顧自己逃命,誰有閒心管那麼多?身為友軍,不讓我們混入,不給我們活路,那麼就一起死好了。”馬濤哈哈大笑道。
“對,就要理直氣壯地混入,不能太過謹慎退縮。”
“……”
夜晚,荒野一片漆黑,陽城縣亮著星星點點的燈火,如星空螢火。
陽城縣衙內,燈火通明,縣令徐文濤正舉行宴會,宴請當地名士鄉紳。
眼看夏稻要成熟,一年一度夏糧徵收就要開始。徐文濤新官上任,夏糧徵收為地方官府最重要的政績之一,幾乎是一票否定,完不成夏糧徵收任務,其他工作完成得再好,都等於零,容不得馬虎。
夏糧徵收主要靠鄉紳大戶配合,為此,徐文濤特設宴會,招待當地名士鄉紳,也顯示一下新任縣令的親民作風。
觥籌交錯,笙歌豔舞,吟詩行令,賓主相處十分融洽,眼看酒醉飯飽,城中忽然響起了驚慌的雜聲。
“太平軍來了,土匪來了!”
“陸麻子來了……”
“……”
哭聲、喊聲、叫聲、鑼聲,亂成一片。
不多時,一名衙役慌慌張張跑進來,氣喘吁吁道:“報!大人,不好了,陸麻子率太平匪眾攻擊陽城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