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六娘卻氣呼呼的大聲道:“隨便你們幹什麼都行,讀書的事,沒得說!”說罷,她站起身來,絕決的走了出去。
見妻子出去了,夏守平低聲對四柱道:“四柱,聽你孃的話,你娘都是為你好,為這個家好。”
這話還真出乎了卿寶的意料,卿寶一向以為夏守平因為五弟讀書的原因,會贊成四柱讀書的,卻沒想到,夏守平竟然也不想四柱去讀書。
見爹孃都發話不讓他去讀書,四柱緊咬著嘴唇,儘量的想讓自己不哭,可願望受挫,四柱覺得十分委屈,眼中那淚是怎麼忍也忍不住,嘩嘩的還是流下來了。
卿寶拿來布巾給他擦淚,那淚卻怎麼也擦不幹。
看著四柱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卿寶除了低低安慰,實在是幫不上別的一點忙。
看來,五叔夏守祖讀了十幾年書連個秀才都沒考上的事實,已經讓夏守平夫妻對讀書避如毒蠍了。
不想讓四柱整天胡思亂想,黃六娘加重了給四柱的活,讓小小的孩子整天燒火抱柴,熬糖包糖,忙的一點空閒時候都沒有。
四柱本就傷心,再加上如此勞累,沒有幾天,人就憔悴了不少,精神也不濟了。
卿寶看在眼裡,是疼在心裡。
每天只得多做一些有營養的飯菜,努力讓四柱的身體不垮下來。
四柱的事情還沒完全解決,卿寶家就又有人來了。
當卿寶開啟門看到門外站著的大伯夏守業時,頓時有了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在村子裡住了不過那短短一個多月,卿寶對如蛆附骨的夏家人,已經厭惡到了極點。
現在大伯一登門,卿寶就知道麻煩事要多起來了。
如果夏家人知道她家在城裡賺了錢,估計都得一窩蜂一樣粘過來佔便宜。
一想起夏家人乾的那些噁心事,卿寶心裡就犯堵。
堵歸堵,禮不可少,卿寶客客氣氣的把夏守業迎了進來,對著廂房大聲喊道:“爹,娘,我大伯來了。”
夏守平率先從廚房跑了出來,一看到大哥,立刻親熱的迎了過來,嘴裡不住聲的道:“大哥,你咋來了呢?大嫂沒來?大虎二虎他們呢?”
夏守業一邊打量著房子一邊說道:“他們都沒來。三弟,你這房子不錯呀。”
“這不是我的,是租的。”
“租金很貴吧?”
“嗯,不便宜,這前兩年租金,是六孃的幾個哥哥給我們出的,要不我們哪有錢租這麼好的房子啊。”
兄弟倆一邊說著,一邊就進了客廳。
卿寶閃身進了廚房,只見正在熬糖的黃六娘那臉黑的和鍋底差不多了。
見女兒來了,黃六娘憤憤道:“剛過兩天舒坦日子,又找上門來了,以後別想過消停日子了。”
卿寶在旁邊聽著,知道黃六孃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樣一樣的。
“六丫你先熬著,怎麼說他也是兄長,我得去看看才對。”黃六娘囑咐卿寶熬完這一鍋糖,自己洗了洗手,去客廳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