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有些不耐,遂狐假虎威,“少爺讓我親自去見大廚,你帶路就是,說什麼廢話!”
我此刻穿的是尋常的家僕衣裳,身份自比不上掌櫃。被我一威嚇,他的臉色很難看。再三瞪了我好幾眼,冷哼一聲。
我有些後悔方才說的話,正要說幾句好話,卻看見掌櫃笑了,好聲好氣、熱情四溢地說:“請!”
太反常了,我心裡打起鼓,“去到廚房,他不會給我好看吧?”
“小兄弟怎麼了?”見我不邁步,掌櫃疑惑地問,“廚子就在廚房,這邊走。”
捏了捏玉佩,我跟著掌櫃走進了後廚。
因為沒有客人,後廚也不見炊煙,兩名廚子面對面坐著聊天。離得遠,有些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麼。
“她……”
“真的嗎?”
“掌櫃!”
偷懶的廚子忙站起身,神情慌張地將手背在身後,看地上一堆瓜子殼,手裡應是藏了瓜子。
掌櫃白了一眼廚子,介紹說:“小兄弟,這就是我們酒樓裡的兩位廚師。阿貴、阿慶,這是主子派來的人,有話對你們說。”
阿貴和阿慶愣了愣,相互對視一眼,吞吐道:“少爺,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我不疑有他,拿出寫好的菜譜,“這是主子得來的新菜譜,讓你們看看,過兩日在酒樓裡掛起招牌,賣點新奇菜。”
阿貴和阿慶面有驚奇,從我手中接過菜譜,對視了一眼。
不論之前如何試驗,真面對了兩位有經驗的大廚,我心中七上八下。
兩位廚子沒說“不行”之類的話,收下了菜譜,只說練習兩天,等熟練了就可掛出招牌出售。
我鬆了口氣,囑咐,“多練幾遍,務必找到每道菜的最佳火候。”
“是。”兩位廚子應道。
辦完了事,掌櫃邀請我留下來小酌幾杯,我推脫,“主子還等著我回去熬藥,耽誤不得。”
想起要熬藥,我不禁焦急。
有福和花紅回來了,給大少爺熬藥的差事卻沒領回去,依舊要我親手熬,別人熬的都不喝。
“你為主子熬藥?”掌櫃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著,像只狡猾狐狸。
怕他看出真身,我趕緊告辭離開,掌櫃說了句“且慢”,從櫃檯後拿出一本賬本,說:“這是上一月的賬本,麻煩小兄弟交給主子。”
我拿過賬本,正要走,又聽見掌櫃喊了句“且慢”,我回頭,心想:“難道他已經看出我的真身了?”
掌櫃單手摸著他的八字鬍,眼放精光,神秘莫測地說:“小兄弟年紀輕輕,涉世不深,以後做事得小心些啊。”
不明所以,仔細想想,他可能是提醒我今天與他說話時太失禮了,往後不應如此。
“受教。”我承了他的好意,回道。
老人家的話,得多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