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秦軒突然臉色大變,手中白碗陡然間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這怎麼可能?”
秦軒一臉的匪夷所思,忽然癱坐在床沿,看了眼身側胡廣南的屍體,又掃視了一圈眾人,猛然發現站在門口的葉修,正用一種譏諷的目光看著自己。
“是你?”秦軒指著葉修,質問道。
“哈哈哈……”葉修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緩步走入屋內,看了眼一臉錯愕的胡雪初等人,繼而咬牙切齒道:“沒錯,就是我,沒有想到吧,我在那碗裡下了無色無味的奇毒,縱然你已萬分小心,卻仍是中毒了。”
房裡眾人聞言,都是一臉錯愕,不明白葉修為何要這麼做,只聽葉修繼續道:“王大夫幾天前就私下與我說過,你開的藥根本就是虎狼之藥,我起初還不信,以為他不過是一介庸醫,選擇相信你,卻不曾想,你居然真的將我師父害死。”
“你之所以得手後卻不離去,必然是擔心我金柄刀莊的報復,為了給自己開脫罪名,必然會找出各種理由,然後把我師父的死,說成是我師弟因一時疏忽,而導致藥材出了紕漏。呵呵,所以我方才,在這碗底僅剩的湯藥之中,加了一點東西,這就是你所謂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葉修侃侃而談,竟將所有的罪名都安在的秦軒的頭上,將自己下毒暗算秦軒之事,說成了將計就計,說的合情合理。
與秦軒離得最近的王大夫,突然老臉一紅,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默默退後幾步。說到底,秦軒為胡廣南治傷都是因為他,而他卻因擔心秦軒的藥方有問題,私下便將心中的擔憂告知葉修,從而將自己的責任提前摘除。
王大夫這麼做,可以說是完全不講道義。
而此時的秦軒,卻已無暇再想其他,他只感覺氣息已經開始紊亂,暗暗催動內力,卻發現根本無法催動體內的任何氣機。
自己終究是太過年輕,以前就聽木頭常說江湖險惡,秦軒當時根本懂,如今遭逢此難,才幡然醒悟。
如果木頭在身邊,那自己肯定不會落入葉修的圈套,秦軒心念及此,一時不禁悲從心來。
逃跑肯定是不可能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默默想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傾月忽然問道:“葉修,你給他下的什麼毒?他會死嗎?”
葉修淡淡說道:“我這毒名為:神仙難救,不過他只沾了一點兒,短時間內倒是不會輕易死去,只不過受些苦楚罷了,現在的他,想必已經功力全無,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吧?”
一旁的青一忍不住問:“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能輕易斷定他就是殺人兇手,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葉修目光如電,直視著這個女扮男裝,模樣卻並不比王傾月遜色幾分的青衣女子,一字一句冷冷說道:“他就是殺害我師父的兇手,我要把他押回金柄刀莊,任憑莊主發落。”
“可是……”青一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王傾月以眼神制止,她只好不再多言。
葉修大步走到了秦軒的面前,陡然抬腿,一腳踢在了秦軒的脖子上,這一腳勢大力沉,卻又拿捏的頗有分寸,秦軒身子斜斜飛出,撞在了床尾的衣櫃上。
松木製成的簡單衣櫃,頓時被砸出一個窟窿,秦軒也被鑲嵌在了衣櫃之中。
葉修尤不解氣,一把拽出口鼻滲出鮮血的秦軒,將他狠狠摔在了地板上,因為是在客棧二樓,這一摔之下,似乎整棟客棧都隨之顫抖了一下。
房內眾人,眼看著葉修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心中皆是有些鄙夷,卻無人開口勸阻。
見葉修仍然想要繼續毆打秦軒,胡雪初忍不住開口道:“師兄,事情尚有諸多疑點,萬一錯怪了好人,那就不好了,還是先將他關押起來,查清楚再說為好。”
對於師兄方才的言辭,胡雪初總覺得有些問題,而且金柄刀莊在洛陽城中,是聲名顯赫的大幫派,對於師兄下毒暗算之舉,他其實頗有不滿,只能當成是師兄為了給師父報仇才會出此下策。
葉修忽然側目,冷冷地看著胡雪初,語帶責備道:“師弟,你才走過幾次江湖,根本不懂人心險惡,這秦軒來路不明,利用王小姐的善心,混入商隊,必然有所圖謀,他武功遠在你我之上,卻說自己買不起馬匹,呵呵,這種話,你相信嗎?”
說到這裡,葉修有意無意地朝王傾月看了一眼,後者卻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他的視線。
葉修暗暗冷哼了一聲,心想不久之後,定要讓你成為我的胯下玩物。
到得此刻,局勢已然完全被葉修一手掌握,他叫來了兩個莊內弟子,將秦軒五花大綁,同時也收繳了秦軒的那柄赤紅大劍。
當他看清那柄大劍的劍身上刻著的“赤魂”二字時,臉色突然變了變,不過隨即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