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著白衣的人卻突然出現,慌忙奪走孩子,他的白不知該說是黑暗裡的光明還是陷入黑暗的光明。
夏景言抬頭去看,孩子被搶走了,沒有捱到火,但那人的手被燒出十幾個泡,她原是想感激的,可定睛一看,竟是舒元愈!
“誰讓你們動孩子的!”舒元愈恨的咬牙切齒一般,向那幾人低吼著,又見周楚宜已在火爐裡快成了灰,更是怕的滲出汗來,“他們是皇子,公主!爾等怎敢妄動!”舒元愈連忙平穩的放下週楚楓,隨後又不顧炭火的滾燙伸手將周楚宜抱了出來。
“主子,您沒說啊……況我等抓的是皇后,這已是滔天大罪了,這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不至於吧……”黑衣人這才怕了,紛紛跪到地下去。
“你們闖下大禍了!”
舒元愈急切的紙吼,可再怎麼說都沒用了,周楚宜已經沒氣了,周楚楓的鼻息也越來越虛弱,現在就是扒了黑衣人的皮也無濟於事!南湘這出的什麼破主意!
明明是說好的……只是劫走夏景言,打傷她,把她逼回明夏就好了啊!誰說要殺她了?誰說要動孩子了!稚子無辜啊,而且……這兩個孩子,他們的父親和舅舅不會善罷甘休的!孩子死了,夏景言又被折磨如斯,周國和明夏只怕又要開戰了……
這是造孽!
可惜舒元愈的腦袋已被一股恐懼的熱血衝昏了,事情成了這般模樣,他所想的不是補救,而是趕盡殺絕。
“殺了她,你們只管跑就是。”舒元愈伸手指向夏景言。
夏景言若死了,可就真是死無對證了,而殺她的這群人跑了,跟他舒元愈沒有一點關係。黑衣人們又怎會想到這些?可悲的上趕著要做舒元愈的替罪羊。
一瞬間火光晝起,卻不是黑衣人要謀殺皇后的火,而是從山洞外照進的,舒元愈剎那間明白,還是晚了。
“言兒!楚宜!楚楓!”
外頭是周染濯心急如焚的聲音,伴隨著約有千人的腳步聲,可夏景言的眼神中卻仍無半絲亮光。
周染濯來的太晚了。
舒元愈不敢拖踏,甩下幾個黑衣人,將衣衫撕下一塊蒙上面,拼死一搏衝了出去。
“言兒!”周染濯不顧洞中危險,先人一步衝進去,飛快的跑到夏景言身邊,夏景言身上血淋淋的,眼神也呆滯無比,就像魂已去,空留軀殼……
三個黑衣人容易控制,很快被侍衛們拿下,後趕來的顧允便盯上了跑出去的舒元愈。
“何人如此大膽!”顧允提著劍便要追。
舒元愈清楚,只要他再和顧允交一回手,就一定會暴露,所以定不可交手,舒元愈瞥見了旁邊地上官兵落下的劍,他拾起,執劍投向周染濯,他知道,他這一劍若投向顧允,定會被顧允立刻擋下,只能冒險投向周染濯,即使很有可能會害死周染濯……
不過還好,顧允的速度夠快,攔下了那一劍,但一回頭,舒元愈也沒了身影,他無奈,卻也不得不放棄,連忙返進山洞去,山洞裡,一個官兵抱著周楚楓,其餘官兵統統向周楚宜跪著,很明顯是大事不妙……再看另一邊,周染濯就像被萬箭穿心一般痛苦,他捧著夏景言的臉,捧著那張被橫流的鮮血沾染的辨不清模樣的臉,看著那雙無神的、發紅的、只會流淚的眼。
“言兒……言兒你說句話……言兒你看看我……別嚇我……”周染濯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顫抖、懊悔、自責、泣血。
但不管他說多少句,夏景言始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只空幽幽的說了一句:“你來晚了。”
夏景言暈過去了,但更確切的說,是死過去了,死在周染濯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