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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貝玉一下子有些尷尬與畏懼,他後退了一步,眼神虛晃晃看四周,眼角一點餘光掃著咳嗽連連的邵濟東,猶豫著要不要拿水給他喝,不知所措。

邵濟東咳的骨頭疼,見他後退,咬牙說:“回你自己房間去,睡覺!”

邵貝玉突然便生起氣來,說:“你不要睡這麼久呀,睡這麼久還以為你死掉了!”

“你是怕我死,還是盼我死?”邵濟東冷靜的問。

邵貝玉更加生氣,小臉兒都漲紅了卻說不出話來。

邵濟東心裡苦的像咬碎了膽,都不想再看他了:“回房去,明天別過來了。”

邵貝玉立在原地不動,兩隻眼睛淚汪汪,氣得要變成小結巴:“……你,你,明明是你的錯,明明就是你的錯!你,你連對不起都沒跟我講過的!”

他語無倫次,卻字字都戳在邵濟東心上,這是隻有他才聽得懂的話。

“我說對不起,你肯原諒我嗎?”他口幹舌燥,喉嚨裡都要燒起火來。

邵貝玉說:“你保證以後都不會再那樣做!”

邵濟東怎麼保證的了!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狂浪縱欲,要不是嘗了這一口至純至淨的菩薩肉,他以為他這六年多的清心寡慾是怎麼過來的。只要一靠近便可叫他方寸大亂,就算這一刻他再斬釘截鐵的保證自己不會再次侵犯他,也只是虛偽到極點的謊言。

邵貝玉不知道兄長的沉默裡包含了多少危險,他感到委屈,明明做錯事的不是他呀,為什麼說的好像他才是壞人,就算曾經祈禱過邵濟東別再出現,但他並沒有要他死掉啊。

他並沒有想要任何人死掉,就算爸爸瞧不起他,媽媽嫌棄他還打他,就算那些壞小孩欺負他,栽贓他淹死了小知墨,他都沒有想要他們死掉。

為什麼連做錯事的哥哥也要這樣猜忌他。

“誰會盼你死啊,”他抽抽噎噎起來,“你是哥哥啊。”

所有人都可以冤枉他,只有邵濟東不行,他是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啊,就算犯了不可原諒的錯,他也還是哥哥,是那個常常把他抱起來放在膝上的哥哥,是給他所有好東西的哥哥,是舔他腳心逗他笑的哥哥,是幫他做作業到深夜的哥哥。

他那麼愛他,怎麼會盼著他死。

邵濟東的胸腔脹得發痛,他想抱他,想把他抱在懷裡親,只要讓他抱一下就好,這渴望就好像沙漠烈日下瀕死的孤獨旅人爬向綠洲。這窩心的小東西,一張嘴便是蜜一樣甜的話語,還要骨碌碌的掉眼淚,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殺傷力。

他慶幸自己不能動彈。

“是我說錯話了。”他低沉道歉,“阿多沒有要哥哥死。”嶼汐。

邵貝玉不跟他計較了,吸著鼻涕問:“你怎麼總是躺著,你什麼時候會好?”

“好了,然後就可以走了是嗎?”邵濟東盯著他的臉問。

邵貝玉說:“你把我樹屋弄塌了,賠一個給我。”

邵濟東哭笑不得:“怎麼是我弄塌的。”

“不是你叫那麼大聲它怎麼會塌?”邵貝玉想了想,很肯定的說,“是被你震塌的。”

邵濟東還想申辯,邵貝玉不高興的大聲說:“大家都看到啦。”

大家都看到了,你還想賴呀。

邵濟東忍不住了,說:“你過來。”

邵貝玉走近了幾步。

“再過來一點兒。”

邵貝玉靠到了床邊。

邵濟東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沙啞著喉嚨說:“阿多說的對,都是哥哥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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