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王靜姝的欠債。”……
王靜姝沒跑多久, 就碰上了無頭蒼蠅一般亂尋她的侍女。
竹苓幾人慌張上前扶她:“娘子!”
王靜姝死裡逃生般倚在竹瀝身上。
她鬢發很亂,額間也覆著很薄的一層濕意,衣襟也有些鬆散, 頰靨處更是留下些遭到逼迫一般的紅痕。
竹苓被她的形容嚇到了,連忙上前遮擋,並幫著收整一二問:“娘子遇到什麼了?”
娘子自來是個機靈敏捷的,方才也應當沒有被馬蜂,可短短的功夫,到底什麼能把自家娘子嚇成這樣, 她話中隱有要探尋甚至報官的意味, 即便不報官, 冒犯了自家娘子也該將人拿下。
王靜姝顯然聽出了竹苓的用意,疲累的眼皮艱難掀動, “遇見個瘋子,不用理會,家去, 我要尋二表哥。”
她算是真正見識到沈遐洲瘋勁了,這樣的瘋子,她又刺激了他,怕是又要惹來什麼報複,思來想去, 能治他的或許只有沈二郎。
當初星泉不就提醒過她,遇事尋沈二郎嗎?
她片刻不想多留,就要家去。
竹苓也並無阻攔,娘子這般形容確實家中去的好。
然快經至石窟寺外道口,有疊聲“王娘子”傳來,追上來的是惠王身邊的僕侍:“王娘子, 原來你在這兒,可讓我家殿下好找,娘子怎忽地不見了人影?”
王靜姝遮擋著不太方便見人的臉頰,緩聲道:“我驚嚇過度,擇錯了路不甚摔了一跤,容顏有損,不便於再去見惠王殿下,勞侍令幫我轉達一聲,改日我再與惠王殿下致歉。”
王靜姝客氣,那侍令遂也不多言,如是轉達,惠王眸色偏暗,低垂下的視線落在被馬蜂蟄咬了的手背處,紅腫中間一點黑刺,是馬蜂的尾針,他也不等醫師處理,自行將尾針拔出,毒液也擠出,有僕侍連忙將水囊捧上。
冰涼的水稍洗去一些灼痛。
惠王:“抓到扔蜂窩的人了?”
一眾衛士等待審判般垂頭。
“也罷,行事之人武藝頗高,不怪你們。”
惠王語氣和善,眾人心中不免慶幸自己跟從的主子良善。
無人留意惠王的笑意是不達眼底的,他們跟從惠王正離開時,卻與沈遐洲一行人不期然地遇到了一處。
兩方郎主,一個手腫如發面,一個臉腫如遭蹂躪,衛士們相覷的同時,年歲相差不大的舅甥兩人,目光交彙間也幾多相互打量。
“三郎怎也在這?你臉這是怎麼?”惠王心間劃過幾多猜測,卻有些忍笑,目光也落在了年輕郎君身後蓋著錦帛的石塊上,石塊頗大,錦帛也只蓋了一半,隱約露出些刻字的痕跡來。
有點耐人尋味。
沈遐洲並不遮擋臉上的傷痕,只見了惠王著實沒有好臉色,不過好歹沒有再瞧見王靜姝也跟在惠王身邊,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小心撞的,倒是殿下的手?”
他的視線也下落。
惠王無礙地動了動手:“被野蜂蟄的。”
兩人都無事一般行在一處閑聊,但沈遐洲不免惡意:“殿下不是才被母親責罰了,就又來禮佛?”
惠王:“佛窟靜心,也好洗去一些我心中不安。”
沈遐洲呵笑:“殿下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