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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原來我比你還壞。

第80章 第 80 章 原來我比你還壞。

在王靜姝不在的日子裡, 沈遐洲時時都在盤算著殺人,盤算著怎麼報複所有參與逼宮和背叛之人。

有時殺的人多了,他會麻木無感到, 平日裡都分不清立在他跟前之人是不是該殺,他夜裡也常常睡不著,控制不住地去盤算,去推演如何令人落馬再方便他出手。

他清楚知曉自己在偏離常人的軌跡上越行越遠,皮囊下更是仿若被精怪鬼魄寄生的蒼白靈魂。

可女郎的問詢,卻在一瞬將他從阿鼻地獄拉入人間。

她將他看做常人一般關懷, 為他注入名為生的氣息。

這樣的女郎如何不令人愛?

沈遐洲睫毛抑制不住的顫動, 一雙微潤的眼眸, 只能看到王靜姝,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 他需要女郎,也無比地渴求女郎身上的溫度。

沒有任何緣由,也沒任何前兆地, 他俯臉親吻女郎。

王靜姝一眼便知,沈遐洲定然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可當他俯臉親來時,她卻也不曾拒絕,她的身體快過意識, 仰臉同他雙唇相碰。

許久不曾有過的碰觸,過電般的酥麻自柔軟唇瓣處漫至彼此全身,魂骨都好似跟著一同震顫。

沈遐洲一攬她後腰,力氣變大,加深了這個久違的吻,王靜姝也不由仰起頸, 接收來自他的灼灼氣息。

隔霧一般的記憶在加深的碰觸中,漸變得重新熟悉,也令他們親吻更甚,沈遐洲面色不再蒼白,沾欲般染著紅,女郎的身子也再不夠支撐,張臂攬他後肩,直至她再攀不住,二人才迷惘又流連地分開。

天色也不知是何時變的,山雨欲來般陰沉,可抬頭的女郎與低頭的郎君鼻息相錯間,唯有不散的旖旎春情。

沈遐洲不捨般追而親啄女郎,女郎氣息不穩地偏了頭,頜無奈落至她肩頭,可他仍不甘放過,鼻尖挑弄般輕碰女郎細頸,噴出的鼻息與觸碰直招得女郎微繃了身子,被他掌著的腰身更是彎起一弧。

一聲如煙輕吟自女郎的喉間溢位,王靜姝明顯發現彼此身體的變化,強硬無比地分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徐徐拂來的涼風擠入他們分開的距離,緩緩將潮動平息,可王靜姝再抬眼,卻見明明先無狀的人反先忸怩不好意思起來,耳尖溽彩一般的紅,一瞬將王靜姝拉回了她熟悉的郎君。

沈遐洲一貫好看,即便這年來的經歷磋磨得他瘦削疲憊,可在王靜姝看來,她喜愛的郎君,就是有能令人一點點覺得他重新好看起來的魔力。

她看得專注,瞳仁中映出的光清透璀璨,沈遐洲喜歡她的視線,只一眼,他就知道,女郎仍舊喜愛他,那句或連女郎自己都不記得的“醜了”,也暫被他揭過。

他們凝望彼此,像是很久的才尋回各自的聲音,沈遐洲垂著眼,說話很輕,微弱的調子險些被忽至的雨沖散。

可王靜姝還是聽清了,他問的是:“卿卿,你為何要來?”

噼啪的雨落濺至高臺瓦楞雕欄,也濺至他們被風揚起的袍角,點點涼意透衣,然沈遐洲還來不及感受這點涼意,便被女郎傾身勾手拉一下,他踉蹌得同她近得幾近貼面——

女郎仰臉望入他眼地笑,笑意清冶如狐,微張微濕的唇瓣悠緩吐字:“我為你而來。”

這已不是王靜姝第一次同她說這話,可她總是那般的恰到好處,恰好到如給瀕臨之人一滴水,也極恰到好處地撫慰他幹涸的心田,他望著女郎忽地幾欲再生沖動。

但他明白不能再繼續了,只無比眷戀溫柔將女郎腮畔的發拂至耳後,欲縮回手時,女郎卻抬臂覆住了他的手,她的臉貼著他的手心:“沈九如,你應知道我這幾日都見了什麼,聽了什麼?”

“所以都是你做的嗎?”她掀眼,凝起的目色光豔奪人。

沈遐洲唇抿緊,面容霎時寒如冷玉,正是因一直暗中關注女郎,他知女郎問的到底是何意,她是在問,洛京的佛事興盛與五石散盛行可是他在推動?或者還有擾動邊防的戰事可也有他的手筆?

沈遐洲悽然而失望地後退,他無時無刻不在期望著大綏亂吧亂得更徹底,可這種晦暗冷漠的心思,他不知女郎是否會瞧不起。

或是瞧不起的吧,就如當初他折磨宋女郎被知曉那般。

他黯然地想。

但任他如何頹喪,王靜姝卻不容他退,她執拗又大膽,想知道的就定然要清楚,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死死追著他的退步而去,握著他。

沈遐洲無法,退至再無退處的雕欄處,神色都籠著陰冷厭倦,飛濺的雨水打濕他的衣襟鬢發,整個人都不似在人間的蒼白,“卿卿,我若說都不是我做的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