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劇情
王靜姝循聲望去, 青年郎君溫和噙笑,不是惠王又是誰。
王靜姝沒想這麼巧地就在此又遇到了惠王,寒暄幾句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糖畫之上。
惠王敏銳察覺女郎雖瞧著交往一如往常, 卻少了幾分言語中的勾子,非是女郎昔日語調多勾人,而是少了那種那種能將話題一直進行下去的興味。
男女之間有意無意其實是非常直白的,有心者,即便是簡單的天氣晴好與否,都能有說不完的話, 無意者, 再多的話題擺在眼前也難以進行下去。
而過往, 王娘子無疑是前者,二人相交各有示好, 往來更是無澀,至今他那還存留著借來的字畫,若王娘子有意, 他們憑此無疑能繼續加深往來。
然則,他方才遞出的話頭,被王娘子身旁的稚子小兒打斷後,就再未被接上。
王聞禮是孩童的心性,但他無疑是機敏的, 對王靜姝也足夠熟悉,察覺六姐姐對來人並不熱絡,熟練地不斷喊六姐姐看糖畫。
這是早有的默契,早在建業之時,就常有年輕郎君纏著邀六姐姐看畫了、賞花了等等,都是他仗著人小, 拯救六姐姐於水火。
王靜姝如今也確實不知該如何與惠王交往的好,壞郎君她已經招惹一個了,又麻煩又危險。
而惠王,她是真沒能瞧出他是沈遐洲口中會給沈二郎下藥的人。
用聽來的認知去對比眼前溫和淺笑的惠王,怎麼對比都怎麼詭異,完全辨不出誰更值得信賴一些。
故而,乍然遇見,她言談中多有剋制,好在她沒有白疼王聞禮一場,鬼精鬼精的,知曉為她解難。
然,惠王極有耐心,他即便疑惑女郎的轉變,也單方面地不顯冷淡,他的等待溫和且沒有攻擊性,甚至在女郎與小童拿到糖畫時,便示意身邊的僕從上前給銀子,快過女郎身邊的女婢。
王靜姝眸中閃過一抹猶豫,幾根糖畫只是小錢,相識的郎君搶先一步付銀子,其實並不算唐突,也沒有必要計較地傷了情分,可她瞧了瞧方拿得的紅眼兔子,啟唇阻止道:“惠王殿下,我與七弟糖畫是為送人,不好受殿下恩惠。”
贈人的東西自然是自己花費才顯心誠,這樣的拒絕惠王理應明白,但無疑的,也有些落了惠王的面子。
惠王自來修養好,面色只略頓一下,睇眼僕從收回手,竹苓也趁此機會給了銀子。
“王娘子此次回洛京後,好似有些不一樣了。”惠王笑語。
王靜姝畢竟年長,不好同王聞禮一般嘴饞地拿到糖畫就咬,交給婢女收著,聞得惠王這樣一問,心中稍起波瀾。
真要說變化的話,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少改變,她只是沒有初入洛京時那般急切罷了。
她當時既擔憂家中來人將她帶回,又擔憂在千秋宴上遇得丹陽王,還對夫婿的挑揀上有壓沈遐洲一頭的念頭。
如今千秋宴已避過,家中人也已離開洛京,她緊繃的心神自然就更鬆散了下來,她有更寬裕的時間去做選擇或去與某個郎君磨合。
也正因於此,她變得更挑剔,而惠王這個昔日人選,也同樣變得不是特別重要了。
惠王感覺她變了,其實並沒有感覺錯。
不過她才不承認,揚臉笑道:“殿下定是感覺錯了,我不是還是我嗎?”
女郎笑靨爛爛如華,半點陰霾也沒有,確實還是那個王娘子,甚至那種誰也難折的姿態,更刺激得人躍躍欲試。
足夠美麗的女郎,不用更多的理由,就足以令人為她心動。
但惠王也是極有分寸的人,懂得什麼樣的距離更能獲得人好感。
他並不對女郎緊纏不放,而是溫和地提起書畫的歸還,“今日沒想能在此遇見王娘子,王公的字畫還未謝過娘子,賞菊宴那日再帶給娘子如何?”
“自然可以。”
王靜姝應完才發現自己還是上了套,這不就被套出也要赴宴了嗎,但也同樣說明惠王與此宴有些關聯。
惠王望著的她流露出的驚訝,並不遮掩用意地笑了笑,今日只點到為止地交好,道了還有事,便先離開了。
王靜姝的好奇心不免被提了起來,對那賞菊宴也興趣更濃幾分。
與惠王這樣的郎君相交其實是非常舒適的,溫和體貼,不會過分靠近,又在恰到好處的距離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怎麼會是會用下作手段給人下藥的郎君?
王靜姝心中的天平又在動搖,甚至狐疑起沈遐洲那個瘋郎君潑髒水的話能信嗎?
“六姐姐。”王聞禮昂著頭,將在出神的王靜姝喚醒。
王靜姝摸了摸他腦袋,入了書閣,同掌櫃的取了這兩個月的賃金,掌櫃熱情的笑臉都擠成山脊一樣的褶子,“王娘子,這幾幅書畫可還需繼續寄存?”
憑著王公的字畫,書閣中往來的文士較以往翻了一倍不止,光是拓印本就賣了不知幾多,他自是希望王娘子能繼續將王公的書畫寄存,若是還願意出售就再好不過。
王靜姝看出掌櫃的心思,想到那有特殊用意的賞菊宴,默唸了一句“阿父,你也不忍女兒沒錢花吧”,又賣了兩幅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