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聽雨的臉色愈發的寒冷,他仰頭看向天際,兩鬢的髮絲在夜風中被胡亂揚起,衣衫也在那時,被撩動,在安靜的西涼大地上獵獵作響。
終於,那翻騰的雲海漸漸化作了一張人臉,只是並看不清究竟是何容貌。
“莫聽雨。”那人臉的嘴緩緩張開,一道聲音卻像是數道聲音交匯在一起同時響起一般。
聲音大如雷霆,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
“想不到你竟然能從星海中逃脫。”
“你便是九嬰聖子?”莫聽雨冷言回到,眸子中的光芒忽的變得明亮,而周身的刀意也在那時狂暴起來,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刀鳴響徹。
此言一出,那些在這人臉巨大的威壓下苦苦掙扎的蠻軍紛紛臉色大變,他們跪下的身子,朝著那人影大聲的呼喊道,祈求他收回他的靈壓。
“看樣子你知道得很多嘛?你們天嵐一脈即使去了星海,也不願意閒下來嗎?”那人臉說道,對於他信徒們的哀嚎視而不見。
“當年就是你們給我種下的神血?”莫聽雨這般問道,他手中的刀光愈發明亮了起來。
“你如此完美,自然是作為真神宿主的不二人選,但說到底,我們與你,都是一樣,中了你家師叔的算計而已。”那人臉回應道,聲線平淡,帶著一股極為篤定的從容。
“......”莫聽雨聞言一陣沉默,他大抵也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說不上憤怒,但終究有些抑鬱。
“怎麼你要與我打?”直到這時,那人臉方才注意到莫聽雨手中亮起的刀光,他的眉頭一挑,有些戲謔的問道。“你可不是我的對手,真想殺我的話,還是將你的玉衡師叔從星海接回來,再說吧。”
那人臉的話,看似規勸,實則滿是挑釁,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所言卻是事實。
莫聽雨很清楚自己並非著人臉的對手。
“你們天嵐院你們天嵐院的算計,我們也有我們的計劃。我不願節外生枝,今日你殺了我的使徒,我不追究。你要救的人亦可以帶走,我們自此井水不犯河水。”那人臉這般說道,顯然是在顧忌這些什麼,雖然言語之中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傲氣,但所言之話卻有妥協之意。
莫聽雨聞言一陣沉默。
所謂的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是妄言,這世界只有這麼大,而雙方的算計卻又都在明裡暗裡指向同一處,交鋒也只是時間問題。此言,不過是一時的場面話罷了。
可也卻如這九嬰聖子需要時間謀劃他的佈局,莫聽雨從星海而來,自然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因此,最後,莫聽雨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好!”
此言一出,漫天罡風退去,浩瀚的靈壓也隨之消散,星光再次灑向大地。
“汝等退回永寧關,三日之後,自有新任蠻王前來接手。”那人臉說出了最後一段話之後,便也消散不見。
西涼的大地再次迴歸平靜,相比於之前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此刻的安寧倒顯得有些不真實。
可在感受過那聖子如此強悍的力量之後,那些蠻卒的心底又哪還敢生出半分的忤逆之意,在一些蠻將的帶領下,灰頭土臉的退去,朝著那人臉口中所說的永寧關方向奔赴而去。
待到如潮水一般的蠻軍退下,諾大的沙場上除了滿地的赴死便只剩下昏迷未醒的蘇長安,以及莫聽雨與青鸞三人。
“你將他帶到西江城吧,那裡有人只會接手。”莫婷在那時,沉聲說道。
青鸞一愣,她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不和他一起?”
“他的路他得他自己走。”莫聽雨搖了搖頭,“而我的路,也得我自己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