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活生生站在諸人面前的羅鵬展已然消失不見,但漫天的血肉夾雜著碎骨卻在那時紛然而下。
羅鵬展死了。
死得極為突兀,也極為乾脆。
乾脆到除了漫天的血肉便什麼都不曾剩下。
靜。
死一般的靜。
誰也未曾想到這個忽然出現的少年出手竟然是如此狠辣,動輒殺人。
“你!你!”沈林正的雙目豁然充血,他想要喝罵些什麼,但卻在那時對上了少年那一雙冷得近乎無情的雙眸,自以為星殞之下鮮有敵手的沈林正心頭莫名一寒,竟然就這樣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少年依然不曾去看沈林正一眼,他轉過了身子,臉上不曾有半分的情緒波動,就好似方才死在他手上的不過是一隻螻蟻,一條野犬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他劍身一抖,十方神劍之上的鮮血盡數掉落,再次露出其潔白無瑕的劍身。
他將之輕輕一拋,十方神劍便落入了司馬長雪的手中。
“下去吧,這裡有我。”
這般說完,他的嘴角忽的綻開了一抹笑意。
那笑意那般真切,真切得就好似三月的春水,沁人心脾。
與方才那冷冽的殺神恍若兩人。
司馬長雪愣了愣,雖然對於方才這少年的舉動頗為驚訝,但這一刻,當少年對著她露出笑容這一刻,她知道,蘇長安還是那個蘇長安。
她莫名覺得心安了許多,她朝著他點了點頭,終於是轉身走下了演武臺。
而那些在早已對她憂心忡忡的楚家弟子也在那時趕忙圍了上來,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送到了修養的廂房。
在離開這演武臺之時,她朝著那些對於自己家族未來憂心忡忡的楚家弟子說道。
“不用擔心,江東之主回來了。”
待到確定司馬長雪被安全的送走,少年立於演武臺上,他的目光在臺下諸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他的目光再次變得幽寒了起來。
“小子,我不管你是誰,先有搗亂我江東比武大會之舉,後更是當著我江東豪傑之面斬殺我族人之罪。你若此刻離去,我們大可既往不咎,如若在這般胡攪蠻纏,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孟家的長老孟如海在那時終於回過了神來,他站起了身子,暴喝道。
這話說得自然是聲色內斂,但卻不乏示弱之意。
這少年方才那一劍說展現出來的氣勢,不可小噓,如今他們想著瓜分楚家在江東的勢力,自然不願意節外生枝。
可那少年對於老者威脅卻猶若未聞,他一把抽出了背上的長刀,握於手中,聲線冷冽,猶如惡神下凡,修羅臨世。
“吾乃楚惜風傳人,江東之主蘇長安。”
“諸位想要瓜分我江東之地。”
“可曾有問過我這一把夏侯血。”
那時,他手中的刀光亮起,耀眼得恍如天上的豔陽,明晃晃的讓人直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