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安與奕陽州都沒有料到蘇長安會在這時帶著他的大軍前來?
他練兵才多久?江東又能有多少兵馬?他怎敢現在便涉足中原的亂局?
這些事情,二人想不明白。
他們也沒有時間去想明白。
因為蘇長安來了,確確實實的來了。
只見他腳尖點地,身子便高高躍起,穿越數里的江面瞬息便抵達了臨沙城的上空。
他如同一隻大雁一般在半空中張開雙臂,一把通體雪白,周身縈繞著九道劍影的長劍便在那時被他握在手中。
“十方劍陣!”
他這般輕詫道,帶著煌煌神威的聲線穿過濃郁的夜色抵達每一個臨沙城守將的耳畔。
那時,那天的長劍自天外而來,將他的身子包裹。
而後,那些些長劍張開,在他的背後形成了一對寒光閃爍的劍翼,他依仗著這對劍翼,身子虛立於半空之中。
“我乃天嵐院蒼生守望者蘇長安,爾等現在獻城而降,我保你們性命無憂,若是不降...”蘇長安的聲線在那時驀然陰冷了下來,一道高亢的劍鳴乍起,一把漆黑色的長劍便在那時自他背上的劍匣之中破匣而出。
那長劍出鞘身後裹挾著三千靈劍,如同跟隨君王的臣子一般高懸在蘇長安的頭頂,閃著鋒芒直直的指向臨沙城頭的諸人。
“若是不降,便拿命去報你家丞相吧。”
“咕嚕。”
奕陽州嚥了咽嘴裡的唾沫,他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的更清醒一些,以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醉酒後的幻覺。
但即使相隔百丈他依然能夠感覺到自蘇長安身上傳來的那股磅礴的靈力。
這一切都是真的。
奕陽州與鍾安互望一眼,眸子中的神色都在那時變得極為凝重。
如今關於蘇長安的一些傳聞早已在中原傳開。
這個少年亦非那個在長安城裡的毛頭小子。
他正以一種快得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不提他在西涼戰場之上如何只身與三千刀客攔住拓跋元武的百萬大軍,光是江東一戰逼死星殞顧明義之事,便足以讓旁人瞠目結舌。
他才多少歲?不過二十。
修行多少載?不過五六年。
便可戰勝星殞。
這般事蹟匪夷所思到即使是當年的莫聽雨恐怕也做之不到。
當然,對於這樣的傳言奕陽州與鍾安並不會盡信,可是此刻蘇長安周身那磅礴的靈力卻不似作假,他們征戰多年,自然也看得明白蘇長安即使不是星殞,恐怕也相去不遠。
而這時,蘇長安帶來的西涼軍也趁著夜色登上了岸,他們在臨沙城外列好陣型,刀戟寒朔,一派肅殺之氣蔓延看來。
鍾安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瞥。
“百戰之師啊。”
他在心頭感嘆道,雖然他們坐擁十萬大軍,可是在面對蘇長安以及他手下這支勁旅時依然不敢說可以穩操勝券。
奕陽州亦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在自己的臉上堆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朝著虛空之中的蘇長安拱了拱手,態度極為恭敬的說道:“蘇將軍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我兄弟二人來此只是奉命行事,若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蘇將軍,還請將軍明示,我兄弟二人必定給蘇將軍一個交代。”
奕陽州與鍾安來臨沙城截殺夏侯明本就不是出自本意,若非自己妻兒老小被司馬詡囚禁,他們是決計不願意幹這遺臭萬年的勾當。此刻蘇長安找上們來,他們自然更不想節外生枝,心想著若是蘇長安說要錢財糧餉,給了便是,只要不耽誤他們完成司馬詡給的差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