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的劍終於抵達了夏侯昊玉的眉心。
沒有任何的意外。
即使夏侯昊玉擁有無比強大野心,擁有這世上數一數二的龐大布局。
可這一刻,蘇長安的劍終究還是到了他的眉心。
其實,在夏侯昊玉波瀾壯闊的一生中,死亡這東西,他不止一次的曾與他擦肩而過。
可唯獨這一次,是讓他最詫異亦是最不甘的一次。
在蘇長安的劍抵達他眉心那一刻,他的身子一震,一縷金色的鮮血便在那時自他體內流出,磅礴的劍意如同脫韁的野馬瘋狂的湧入他的體內。
他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
他很不甘。
他征服天下的腳步才剛剛啟程,他的驚天謀劃才剛剛開始,可他就要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個毛頭小子的手中。
可這時劍氣依然入體,就算他是星殞,可在蘇長安磅礴的劍氣之下,也依然難有半分生機。
但就在此刻,他的腦海忽的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從那裡破繭而出。隨即不顧強悍得難以言語的力量便在那時湧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夏侯昊玉被蘇長安所刺中的眉心有一道黑色的印記慢慢浮現。
那東西他自然知道,那是司馬詡留給他的一枚神血,依靠著這神血之力他方才能逃過天道閣的追殺成功假死脫身,在自己的兒子體內復活。
可那神血的力量他早已耗盡,按理說此刻是並不能產生任何足以左右戰局的變故。
但那枚黑色的印記在夏侯昊玉的身子被那股龐大的力量所佔據之時,他的顏色開始漸漸變化,從如潑墨般的漆黑漸漸演化成了一抹湛藍之色。
那一刻,夏侯昊玉的眸子中猛地爆開一抹幽藍色的光芒。
蘇長安刺中他眉心的長劍便在那時如同收到了某些難以違抗的敕令一般,竟然生生的退了出來。
而蘇長安的身子也在那時,爆退數步。
他靠著冥書血紀吸納血氣之力而強行留住的生機也再次開始迅速的消散。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此刻的夏侯昊玉。
這位帝王此刻眉心閃著一抹藍色的印記,雙眸亦是與之相同的湛藍,他周身的氣勢開始無止境的攀升,像是沒有盡頭一般,額上的長髮更是胡亂的揚起,衣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望向蘇長安,帶著猶如神祇一般的威嚴。
蘇長安心頭一震,他從那目光感受到了某些極為熟悉的東西。
那是神族的氣息。
而且絕非一般的神族。
這樣的氣息,蘇長安只在燭陰的身上曾感受到過。
“你...你...”他望向此刻顯然已經沒了意識的夏侯昊玉,這般說道,而當年燭陰在他體內留下的那抹神性中所殘存的某些記憶,也在那時湧入了他的腦海。
“你是天吳!夏侯昊玉是你的宿主?”
他脫口而出,一臉震驚的問道。
夏侯昊玉湛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他似乎在這一刻終於活了過來,他打量了蘇長安一番,終於開口說道。
“你的體內竟然有燭陰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