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黃花驚訝道:“你又要去做什麼?你以為這裡是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嗎?”
葉隨雲道:“我已經說服宮晴幫忙一起救人了,目前第一步便是要除掉曹蓋思,最好的機會就是他明天要去孤山集,而我就在那裡動手。”
黃花眼睛一亮,道:“好呀,這個壞胚早就該有報應了。”
葉隨雲道:“因此我必須有一張通關的憑證,否則出不去呀。”黃花咬著嘴唇思索半響,道:“好吧,我來想辦法。”
葉隨雲看她手中還握著剛才沒來得及放下的切菜刀,又道:“刀借我用用,再拿兩壺酒來。”黃花連忙進廚房將兩個酒壺裝滿,封好了**給葉隨雲,問道:“這又是給誰的?”
葉隨雲道:“孟莊元和仇賽賽。黃花,這回能否事成就全靠你了。”說完不等黃花反應,已經一手抱葡萄筐,一手提著酒和刀直奔宮晴的總管府。到了地方便將葡萄交給唐笑,問道:“你要這葡萄是幹什麼?”唐笑拿起一顆葡萄,用菜刀小心翼翼的將外皮切開後,將裡面的葡萄肉整顆取出,放在眼前仔細看了一番,再一伸手,將那葡萄喂到葉隨雲的嘴裡。
葉隨雲就覺口中甜甜酸酸倒是爽口,連道:“味道真不錯,你也來一顆。”唐笑噗嗤笑道:“葉家哥哥,這裡一大筐子,管夠你吃的。”葉隨雲問道:“你到底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唐笑道:“練習呀。要知道給小夢子醫治,須得用刀切開他的頭顱,那是很危險的,因此一定要手上有根,拿得準深淺,決不能有半點些微差錯。”葉隨雲豁然開朗,道:“因此你用切葡萄皮的方式來練習手上的感覺。”
唐笑點點頭,道:“最後不但要將葡萄皮正好切開,而且不能讓裡面的葡萄肉有絲毫的損傷,那便是成了。”
葉隨雲驚喜道:“好笑笑,這般奇妙的法子你是如何想到的?太讓人吃驚了。”
唐笑得葉隨雲誇獎,不禁有些得意,歪著頭假作思考道:“也許小女子正好有些天賦吧。”兩人都開懷直笑。
唐笑又道:“剛才我試了一下,這把菜刀雖然不錯,卻還是不夠快,需要一把更鋒利的刀才行。”
葉隨雲想了想,也不知該怎麼辦,但眼下還有更麻煩的事,便道:“你先練習,待我解決掉曹蓋思再想辦法。”唐笑知道也只好如此了。
出了總管府,天色已漸漸暗下來。在白帝城的幾日,葉隨雲早已經熟悉了各處的路線,他拿著酒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仇賽賽的住處,卻見裡面漆黑一片,似乎並無人在。葉隨雲想到她也許是去後殿用飯了,自己等一會兒便是。他將兩個酒壺的蓋子開啟,拿出準備好的天形粉,輕輕朝其中抖落。
忽聽身後有人道:“你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聽聲音正是仇賽賽。葉隨雲往酒中下藥本就緊張,毫無防備之下聽到一聲質問,更是手上一抖,竟然將全部的藥粉都撒了進去。他暗叫糟糕,另一壺可還沒下藥呢。當此情形卻已經來不及多想,轉過身,支吾道:“我,,我,,我,,”一緊張連先前想好的話都忘了。
仇賽賽這時也認出了葉隨雲,道:“怎麼是你?你來這裡做什麼?”再一瞧他手中拿著兩壺酒,臉漲的通紅,忽然明白了什麼,連聲嬌笑不止,雙手搭在葉隨雲的肩膀,道:“想不到你模樣看起來老實,原來倒也是個多情胚子。”
葉隨雲啊了一聲,不明所以她何出此言。仇賽賽嗔道:“奴家早就知道你對我有情,老實說,是不是第一回見到我就已經忘不了啦?”說話間兩人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
葉隨雲從未遇見過這等情形,本能的全身緊繃,耳根子發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卻也不敢就此一把將她推開,否則事情只怕就辦不成了。他這幅手足無措的樣子卻讓仇賽賽更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咯咯只笑道:“見慣了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你這樣的倒還真對奴家胃口。”一扯葉隨雲的衣領,道:“來吧。”
葉隨雲奇道:“去哪兒?”
仇賽賽白了他一眼道:“你這深更半夜的,拿著兩壺酒來到我門前,誰還不知你想幹什麼?”葉隨雲大是疑惑,心道:“難道她知道了我的計劃,可是瞧樣子卻又不大像。”卻也不再多說,跟著進到了屋中。
仇賽賽點了燈,整個屋中頓時明亮起來,說道:“其實公子不必攜什麼酒來,下一次只要你的人兒來就夠了,”
葉隨雲已經全然糊塗,聽不懂她這話中的含義,心想:“沒有酒又如何讓你吃掉天形粉?要不是為了阻止你跟著曹蓋思,鬼才來,哪裡還有下次。”恭恭敬敬說道:“後殿這一次買了不少的好酒,因此大肥統領吩咐,要給每位將領都嚐嚐,俗話說好酒配美人,自然是第一個給仇統領送來了。”經過一陣子冷靜,葉隨雲終於想起了先前準備好的說辭。他記得宮晴說過仇賽賽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很自負,因此路上想了好久才想出這麼一句奉承話,以求搏取對方的信任。
哪知仇賽賽斜翻著媚眼,笑道:“看你小子能裝到什麼時候,一個大男人,還要這般扭扭捏捏的找藉口。”
此刻葉隨雲認定仇賽賽的腦袋恐怕是有點問題,否則何以她說的話自己完全不明白,也罷,他實在不願再浪費時間了,問道:“統領可有酒杯,這便倒一杯嚐嚐。”剛才一不小心將天形粉全都倒入一壺之中,可不能全都留給仇賽賽,否則孟莊元那裡怎麼辦。
仇賽賽走近,笑道:“你這壞小子,是想要灌醉我嗎?”伸手將酒拿起,道:“用杯飲酒慢斟細酌的,豈非太無情趣。”說罷一仰頭,對著酒壺喝了起來。
葉隨雲急道:“喂,喂,你喝慢點兒,留著些,留著些。”
仇賽賽輕輕一抹嘴角,面有慍色道:“你不是還有一壺嗎?怎的這般小家子氣。”說完又拿起壺猛灌幾口,頓時將裡面的酒喝的點滴不剩。葉隨雲瞧在眼裡,心想完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仇賽賽見他面有憂色,以為他是不捨得酒水,扁嘴道:“一個男人若是太過小氣摳門,是不會有姑娘喜歡的。這大好的情調都被你破壞了,真叫奴家失望。”
葉隨雲也不知自己究竟破壞了什麼情調,但是仇賽賽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卻是肯定的。仇賽賽雙頰透紅,已經有了些醉意,附身過來,坐在葉隨雲的腿上,伸指點著他的鼻子道:“看在你送酒來的份上,奴家就教你一招,保管能討女孩子的歡心。”
葉隨雲本是低頭在想後面卻該如何,聽她這般說,不由問道:“什麼招?”卻發覺仇賽賽說完這句話之後,已經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著了,想來天形粉混合了酒,藥效已經發揮了作用。
葉隨雲無奈搖頭苦笑,心想:“該睡的時候偏偏胡言亂語,該說話時卻正好睡著,你時機把握的倒是恰到好處。”多想無益,他將仇賽賽放到床上,吹熄燈走出了屋子,大是發愁。如今天形粉已經沒有了,又該如何對付孟莊元呢。
葉隨雲忽然心有異感,遙見前方站著一個人,看樣子早就等在了那裡。那人開口道:“你終於出來了,我不願打擾你,已在這裡等了多時。”葉隨雲看清說話之人,正是隨楊國忠一起來此的神秘人不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