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驚濤一聲唿哨,四名刀手收起網繩,抽出長刀攻了過去,與面對柳靜海不同,他們對雁無憂毫無顧忌,使得全是殺招。雁無憂本已佔據上風,這四人一來,變成七對一,局勢立即拉平。
一邊的柳靜海刷刷幾刀將身旁刀手逼開,道:“大哥,你再不讓他們住手,我不客氣了。”眼看柳驚濤面沉如水,一言不發,柳靜海突然將刀鞘扔出,那刀鞘在半空如同陀螺般轉動,繞著身周飛旋,周遭所有刀手紛紛閃避,柳靜海揉身而衝,就聽擦擦幾聲,其中五個人手腳受傷,鮮血直冒,倒在地上。另外六人竭力拔刀抵擋,這才倖免。
柳驚濤脫口道:“‘雪絮金屏’,你竟已練到了第三層心法。”柳靜海刀勢開闔,已將六名刀手完全壓制。
這時唐西瑤和齊御風也趕到河畔,遙望遠處已經打成一鍋粥,正要去救,突聽有人喊道:“齊師兄,救我。”原來是慕容雲清被三人追至此處。
齊御風對唐西瑤道:“師妹,你留在這裡小心。”轉身飛衝過去,一指‘芙蓉並蒂’點出,接著雙拳以指節合擊打出‘傍花隨柳’,最後改拳為掌斜削一式‘蘭摧玉折’,連出三招,分別打中追擊慕容雲清的三人。那三人狂追一番,已是疲累,全沒想到有人襲擊,霎時一個受傷吐血,一個閉氣昏蹶,最後一個被點中穴道,手腳僵直,再難移動。
慕容雲清滿頭汗水,眼見齊御風出手便將三個追命煞星料理,喜道:“好功夫,真不愧咱萬花谷第一高手,快去幫他們倆。”一指遠處。齊御風看了眼,疾趕而去。
此刻冷小小以一敵五,穩操勝券,雁無憂雖以一對七,卻也儘可守得住,等到齊御風加入戰團,華鶴炎等人更是難以招架,心中開始盤算如何逃走。
唐西瑤這時感到腳邊有異,低頭一看,先驚後喜,一隻猶如黃狗大小的白鼠正在扯自己褲腳,正是許久不見的老白。只見老白吱吱兩聲,轉身爬走,唐西瑤緊隨其後,沒走幾步,見到躲在一旁的胡韃正在招手,她走上前,和胡韃異口同聲互相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兩人一愣,都笑起來。
胡韃道:“他們已經吵鬧了個把時辰,俺就是來看看打得怎麼樣了。唔。。。和華鶴炎他們動手的幾人都是你朋友嗎?沒想到,你這小姑娘認識的高手還真不少。那個最厲害的哪兒去了?”
唐西瑤一怔,問道:“誰?”
“就是那姓葉的小子,沒看到他呀,要是他在,哪兒還用打這麼久。”胡韃道。
唐西瑤心中一痛,強忍眼淚,黯然道:“他。。已經不在了。”
胡韃似乎全然不懂,道:“這小子還欠我一條命,虧得他不在,否則加上另外三個傢伙,華鶴炎是肯定沒命離開了,那柳老兒只怕也走不了啦。”
唐西瑤臉色一沉,慍道:“你同這些壞人是一路的?”
胡韃想了想,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唐西瑤道:“你別打哈哈,我當你是朋友,你可別做壞事,讓咱們這朋友都做不成。”
胡韃道:“罷了罷了,你這小丫頭脾氣真大。華鶴炎和柳老兒根本不知道俺老胡的存在,不過我們目的相同而已。因此我說和他們即算同夥,也不是同夥。”
唐西瑤問道:“什麼目的?”
胡韃道:“你可記得,當年俺老胡拼著命捱了那該死的宇文滅一掌,將佛骨舍利偷了出來,你道是為了什麼?”經他一提,唐西瑤想起三年前的往事。那時自己正是為了給葉隨雲湊藥,無意間在巴陵縣救了瀕臨死亡的胡韃一命。
胡韃繼續道:“那是因為俺要救人。”
“救人?”唐西瑤奇道。
胡韃點點頭,道:“這人被關在少林寺。俺知道佛骨舍利是佛家聖物,因此想要用它和少林寺交換,讓他們將人放出來。可惜差點丟了性命,當時幸好遇到你這丫頭,那時我想若即刻便死,什麼聖物都沒意義了,所以才將舍利送了給你。到我傷好了以後,自然要從新想辦法。”
唐西瑤聆聽半響,問道:“說了半天,你要救的到底是什麼人?”
胡韃搖頭道:“你就別問了,俺也不會告訴你,反正日後你總會知道。”他說完,踮著腳翹首望了望遠處,道:“看來那邊的戲也快收場了,你的幾個朋友不壞,沒要人命。俺去也。”說完在地上一陣亂刨,鑽入地下不見了。
彼處的華鶴炎身上被雁無憂刺的衣褲襤褸,鮮血直流。他眼看此時己方已傷退一半,另一半也已無還手之力,只是勉強支撐,之所以還有命在,皆因對方三人不下殺手。他大喊道:“快撤。”說完轉身跑走,一眾手下緊隨在後也跑掉。雁無憂餘怒未消,不肯放過,卻被冷小小一把攔住,道:“情勢不明,窮寇莫追,讓他走。”
另一邊的霸刀山莊眾刀手此刻也隨著柳驚濤的指令,迅速遁入黑暗之中。柳靜海卻不肯放過,緊追而去。頓時,剛才還打得雞飛狗跳的河畔,轉眼只剩三人駐於原地,歸於平靜。
唐西瑤和慕容雲清趕過來,檢視之下,除雁無憂體力透支,三人皆無大礙。慕容雲清則拿手帕不停給雁無憂擦拭汗水,滿眼關懷。雁無憂心中柔喜,他忽想起一事,問道:“冷兄,你為何遮面,不敢示人?”
冷小小將蒙臉布扯掉,道:“華鶴炎識得我,我不願節外生枝,而且也不利於我日後調查這傢伙。”眾人釋然。
冷小小問起為何會與這夥人動手,雁無憂思索了一下,說道:“本來只是他霸刀山莊的私事,只不過我們運氣不好,偶然撞上了,就糊里糊塗打起來了。”
另三人一聽,不由愕然,這算哪門子的原因,冷小小哭笑不得,思量幾人沒頭沒腦苦戰半夜,竟是一句偶然撞到,遂又問他:“那你為何大半夜不安歇,跑到此處?”
雁無憂似乎想起什麼,一陣左顧右盼,走到草間,彎腰拾起了被他丟下的那尾魚,道:“我來捉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