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剛睡醒的蓬頭垢面的鬼樣子,居然和這傢伙在此談了這老久?!鬼谷兒面上一紅,趕緊找了個藉口要溜回家。
公子卻是依舊意猶未盡,目送著她離開,卻也沒忘了告知一聲:“在下容文曜,明晚到花燈河為姑娘支付剛剛的解說費用,不見不散!”
鬼谷兒還未想清楚為何一定要去花燈河畔,就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
“人家這是在邀約你呢?”草草嘖嘖兩聲,看著鬼谷兒桃花滿面的樣子,估計是春天來了吧……
“怎麼可能。”一句四字,說得那叫一個含羞帶怯。
草草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嗤,若想狡辯,好歹先把你面上的粉紅遮一遮好嗎?!這是要氣死單身狗嗎?!
……
可在花燈河畔,容文曜並沒有來赴約。
鬼谷兒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容文曜的隨從:“我家公子乃丞相府長子,今早被緊急召回京城,這次,估計是得上戰場了。”
鬼谷兒腦子一嗡:“什麼?”
隨從也不知她問的究竟是丞相長子的身份,還是上戰場的資訊,只得兩者一齊回答了:“我家公子原本就是隱姓埋名至此來尋命定的姻緣,見了姑娘有一見如故之感,所以才想於這花燈河畔表明心跡,只可惜皇命難為,公子不能違背聖旨,故而讓我在此向姑娘闡明緣由。”
鬼谷兒的腦子傻了半晌,呆呆道:“……那你會替他給錢嗎?”
隨從聽了好氣又好笑,心想著這姑娘不關心公子生死,反而在這裡要錢?但也從袖子裡掏了一包沉甸甸的銀兩遞給了她。
鬼谷兒悶頭悶腦地道了謝,便一路跑著離開了。
……
“什麼?!你要去寰城?!那裡現在正在打仗你知道嗎?”草草驚訝極了,看著她飛奔回來收拾包裹,差點以為她是不是在被人追殺。
“嗯。我知道。”鬼谷兒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這又是為何?”
“因為我算過了,他在寰城將有大難,我得去幫他。”鬼谷兒歪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狀。
草草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說的定是那個什麼公子了。呆愣瞬間,鬼谷兒已然收拾好了行裝,揹著小包袱就踏出了門。
呵,春天果真要來了。
……
鬼谷兒已經把所有的銀錢都背在了身上,但也撐不住這長途奔波。
好不容易趕到寰城的時候,便聽說容文曜遭友軍背叛,隻身帶著五千兵力陷入了一個山谷,全軍覆沒。
鬼谷兒連坐都未來得及坐,拎著她的小包袱就又開始動身。
“天靈靈地靈靈,師父你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可以算出他的位置!”鬼谷兒神神叨叨地念叨著,握著卦牌的手也微微顫抖著,本也知道卜卦之術急不得,可偏偏又靜不下心來。
好在這次大約真是師父顯靈,居然還真給鬼谷兒蒙對了——
在屍橫遍野的山谷中,鬼谷兒找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背影。
嗯,正好就是容文曜本人了。
至於為什麼會認出來?因為他奄奄一息之際,居然叫了兩聲“谷兒姑娘”。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傷藥早已備下了,等鬼谷兒手忙腳亂地給他包紮完畢,容文曜也疼得幽幽轉醒:“……你、你怎麼在此?”
鬼谷兒抹了一把面上的汗珠,灰撲撲的小臉顯得頗為驕傲:“我算出來的!”
容文曜想笑又扯得嘴角疼得不行,乾脆伸手把她圈進了自己髒兮兮的懷裡:“……你之前給我算的‘折姻緣’?”
鬼谷兒:“……?”
“本公子不信命,但卻偏偏信你。既然給你算出來了本公子姻緣曲折,那你乾脆把自己賠給我好了。”容文曜這次疼得要命,但感受到懷裡人兒的溫暖,卻怎麼也忍不住這勾起的唇角。
鬼谷兒呆愣了半晌,瞬間滿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