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軍營地。
箭矢如雨,疾馳如飛。
營地之外一個個黑虓軍的兵士猶如一頭頭猛獸,甫一交戰,梁軍便吃了個虧,損失了數十名兵士。
不得已,梁軍主將只得命令全軍避入營寨,以箭矢禦敵。
交戰不過三刻,黑虓軍便撤走了,可是留給一眾堅柳營兵士的印象卻是深刻的。
以前同為一個陣營,梁軍的兵士還沒有覺得有異。如今敵對,他們才終於知道黑虓軍的厲害。
“這便是天下強軍黑虓軍麼?”
梁軍主將有些錯愕,不知不覺中,一個身材中等,鬍子有些花白的將領走了過來,看著遠去的黑虓軍,目光之中有些惋惜。
“黑虓軍的前身便是當年荊州牧段恢手下的金刀營。段恢何等了得,東迫吳主,北震群雄,敢與陳士爭鋒。有他在荊州一日,楊忠亦不敢東顧。可惜啊!段恢一世英雄,卻生了個不成器的兒子段肖,以至於基業為蔡通所奪。不過便是這樣,金刀營還是留在了南陽。後來因緣際會,為靳秀所用。”
“將軍!”
這花白鬍子的將領便是堅柳營大將鄭大。梁軍之中,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比他的堅柳營更擅長營造工事。桓武派他前來,便是為了穩住腳跟,為梁軍大部隊到來提供準備。
畢竟,蜀道艱難,從散水關到這裡,幾乎沒有什麼支撐。梁軍糧道延長百餘里,極為不便。
“靳秀乃是奇才,自創五虎勁,推廣軍中,打造了這支天下強軍黑虓軍,硬生生在群雄環伺的環境下,在南陽郡立住了腳跟,錯滅了蔡通併吞南陽的野心。靳氏兩代經營,在黑虓軍中根深蒂固,影響巨大。當年靳秀歸降,主公以王侯之禮相待,更不顧眾人反對,將桓瑛翁主嫁給了靳信,可謂禮遇殊甚。”
“可靳信終究是有負主公,投降了楊羨。”
梁軍主將說到這裡的時候,言語之中還有些不忿。
“是啊!我也不明白。年輕一輩的將領中,他是我最為看好的一個。靳信為何要叛?又為何要投向楊羨?難道他不知道,主公可以容忍天下任何一個諸侯,唯獨容不下楊羨。我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答案,因為我知道他並不是那種貪生怕死,見利忘義的小人。可他終究還是防了我一手,派遣這些兵士前來試探。”
“將軍一向謹慎,怎會打無準備之仗。將軍真心相邀,靳信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鄭大嘆了一口氣,緩緩言道:“也罷,這一場大戰,迫在眉睫。主公命我等在寶成關外立營,楊羨是不會放任我等在此站穩腳跟的。吩咐下去,加緊修築營寨,護守水源。散水關中五萬大軍不日便會與我等會合。在此期間,這座營寨絕不容有失。”
“末將明白。”
鄭大長舒了一口氣,看向了遠方寶成關。
其實以鄭大的想法,桓武絲毫不用理會楊羨,畢竟他們之間,隔著的是六個州的差距。桓武手握中原,得天下精華之地。只要桓武靜靜等待十年,修養生息,恢復民力,那麼梁蜀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南陽一敗,梁軍的處境不妙。在鄭大心中,梁軍至少要休整三年,才能恢復元氣。
蜀道艱難,對於梁軍是這樣,對於蜀軍也是一樣。楊羨想要北出中原,其實並不易。
桓氏老一輩人對於楊羨的執念實在太重。如今整個梁軍之中,一眾外姓的上將其實不贊同此時伐蜀。可是桓氏將領,一如桓彪、桓仲、桓恭等人,卻是一力主張竭力伐蜀,一統天下。
“若是天佑梁軍,這一次,我可能得到那個答案吧!只是主公啊!你這招真的是太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