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芽櫱破土。春風吹拂大地,永和七年的蜀王都,朝氣蓬勃。
丞相府中,擯去了一眾屬臣,楊羨只帶著三位大宗師,見了李念初和張崇山兩人。
檀香嫋嫋,一去屋中俗塵,雅緻清新。窗欞幾新,庭院紅綠相映,相得益彰。
“不才見過丞相!”
李念初與張崇山兩人聯而來,皆著道袍,卻是有所不同。李念初道袍古舊,頭戴木叉,腳穿布鞋,髮絲槁枯,看起來十分寥落。
而張崇山則不同,道袍鑲金絲,錦帶環玉璧,富貴氣象,奪目逼人。
楊羨沒有開口,身旁楊純卻已經發難。
血色盡掩,殺意盡消,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卻讓位於這修士頂端的兩位大宗師面色大變。
只一拳,便如巨山傾壓。李念初和張崇山便被逼退十數步,從屋中退到了庭院之中。
李念初和張崇山半跪在庭院之中,要消解楊純拳意,著實費了不少的力氣。
楊純走上簷廊之下,雙手負後。
“楊太尉,我們並無惡意。”
“你們要是有惡意,還能走出這座丞相府麼?”楊純不屑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當年我曾說過,這天下的大宗師從此不得踏足益州。這麼多年過去,你們都忘了麼?”
“我等不敢,只是我等所求,的確關乎天下。故而前來,請太尉恕罪。”
儘管同是大宗師,可是李念初和張崇山在楊純面前,卻是低了不只一等。
“純爺,既然有所求,本相也不好為難兩位,讓他們進來吧!”
楊羨始終站在屋中,背對著兩位大宗師,留給了兩人一個背影。
李念初是太初門之長,張崇山是蒼浪離宮掌門。太初門和蒼浪離宮分別是山中一脈和術之一脈的巨擘,一在青州,一在揚州。兩人宗門一在梁,一在吳,相距何止千里,交情卻是很深。
“不知道兩位找我,有何要事?”
兩人重新進了屋子,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是大宗師,便是桓武要見他們,也是禮遇殊甚。楊羨如此,實在談不上客氣。
不過兩人修為精深,區區俗禮,並不在乎。楊羨越是如此,他們的態度倒是越低。
“天地大變在即,這世上所有的修士都逃脫不得。為天下計,我等肯請丞相施以援手。”
楊羨翻了翻白眼,這兩個什麼意思,要他去拯救世界麼?這種無聊的事情,楊羨才沒有興趣。
見楊羨始終不回頭,也沒有搭理他們。李念初微微沉思,笑道。
“世人都以為我等修士應該無慾無求,可並不是這樣。丞相可知,我等修士其實比任何人都貪。只是凡人貪的是金銀美色,而我等修士所求,卻是不同。丞相以為是何?”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