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檢一言,眾將都退了下去,唯有桓子陸留在了帳中。
“驃騎將軍,諸簡將軍麾下掬義卒已經休整了將近半月。我們要不要只會他們一聲?”
桓子陸的意思很是明白,他們無法出擊,可是諸簡那邊還有餘力。有著他們幫忙的話,或許能夠襲取湟城。
桓子陸雖然剛才站在了羊檢一邊,全力維護他的防禦之策,可是心中的戰意卻沒有熄滅。
羊檢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想法我也有過。可是幷州離湟城九百里,便是掬義卒行軍迅捷,糧道也拖得太長,妖族雖說敗落,可難說不乏悍勇之徒。萬一糧道切斷,再加上楊羨在其中作梗,風險太大。再說,楊羨根本就不在乎湟城的得失,便是諸簡拿下了湟城,對於他而言也是不疼不癢。”
聽得羊檢一言,桓子陸按下了心中躍躍欲試的戰意。
“時間對我軍有利,只要我們撐得下去,那麼楊羨便會失敗。而且,我總覺得楊羨的動作不會只止步在這河湟之地。”
聽著羊檢如此話語,桓子陸皺著眉頭,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鎬京,徵西將軍府。
為了建立上犀騎一事,五萬新軍北上,開拓河湟,再加上修建衝關古道,鎬京大部分的糧草與物資都被用在了這件事情上。
雖說有著神都那邊的物資一船一船地運送過來,可是桓仲此刻肩上的壓力仍然很大。
快到秋收之時,他正在緊鑼密鼓地下令徵西將軍府下的屬臣到各地安排,務必要確保各地收糧進行順利,這一年的軍糧對於梁軍而言十分重要。
正在桓仲沉湎於案牘之傷的文書時,屋外響起急匆匆地腳步聲。
“上將軍!”
桓仲府中的家兵急匆匆走了進來,拱手一禮,很是急切。
“怎麼了?”
桓仲沒有抬頭,握著手中的筆仍在文書之上奮筆疾書,一副沉著之樣。
“前方來報,蜀軍躍數百里米倉道,進逼散水關。”
“什麼!”
家兵慌張的聲音迴盪在屋室之中,桓仲本是行雲流水的書寫動作一滯,失神之時,毛筆一滑,潔白的紙面上滑過了長長的一筆。
“蜀軍大將靳信率一萬黑虓軍,已至散水關外。”
“這個時候,難道?”
桓仲很快想到了楊羨的目的,此刻正是秋收之時,若是大軍調動,不少軍屯必然會受到影響。
可明知道是這樣,桓仲也不得不順著楊羨的思路走下去。
散水關若失,那麼必然關中震動。蜀軍一開始只是靳信的一萬黑虓軍在作戰,可若是戰事順利,誰知道楊羨會將戰爭的規模提升到什麼樣的程度。
“令渭水之南,中地各城駐軍馳援散水關。另外,以防萬一,令桓子善率軍從涼州邊境撤回,移駐倉丘。”
桓仲匆匆地將調兵的文書寫好,蓋上了徵西將軍的大印,交給了一眾家兵。
“速速將文書發下。”
看著一眾家兵外出的身影,桓仲內心激盪,目中很是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