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子善的兩萬精銳折在了涼州,靳信又在倉丘城南虎視眈眈,逼得雍州的大軍不敢動一步。這十日之間,來自中原的十萬大軍還未聚集。若是楊羨在這十日之內解決了魔族之患,那麼涼州便徹底失去了。”
梁周之間的爭鋒相對,在楊羨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下,梁軍已經陷入了極大的劣勢。
在孟清看來,桓氏那一干宗親太過急功近利了。若是不想要趁著朱梓危機的時候在他背後插上一刀,那麼事態也不會惡化至此。
但這話孟清不能說,因為執行這個計劃的是常虞,他的叔父。只是,孟清沒有料到的是,常虞卻比他想象得要大度多。
“是我錯了!一開始就不該將賭注押在許鶴的身上。以至於如今,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叔父,桓氏急功近利,這不是您的錯。”
常虞自嘲一笑,說道:“桓氏宗親的確急功近利。陛下已經下了旨意,讓我趁著這十日的時間,集中優勢兵力,先解決靳信,然後再攻虢亭。”
這個計劃看起來的確是十分優秀,因為一旦解決了黑虓軍,那麼梁軍所有的精銳力量都可以向著虢亭傾斜。到時候,梁軍與周軍的兵力差將會大到讓梁軍擁有著巨大的優勢。
可是,行軍作戰,計策能否成功,不光要看己方謀劃是否優秀,更要看對手是誰?
靳信是誰?周軍之中上將軍,年紀輕輕卻已經憑戰功在周軍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擁有著絕強的軍事能力,能夠讓桓氏宗親這場優秀的謀劃變成埋葬梁軍的臨別曲。
靳信在投周的這一段時間內,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這種變化,是遠在神都的桓氏宗親感受不到的。
在他們的眼中與心中,靳信不過還是當年那個寄食在梁侯府中,要不是恰好娶了桓武的長女,憑藉桓武女婿這個身份出任了黑虓軍首領走狗屎運的可憐蟲罷了。
而現在的靳信,早已經是能夠主導一方的上將軍了。威勢所在,只憑藉著不到三萬的黑虓軍,陳兵渭水之南,就能夠讓雍州十數萬大軍不敢動一動。
可這在桓氏宗親看來,不過是常虞這個雍州大都督畏敵不前而已。他們哪裡去管,雍州軍隊數量雖多,可是戰力不齊,主動出擊的話,怕只會成為黑虓軍刀下亡魂。
“楊羨本來就指望用靳信的黑虓軍拖住我們?此刻還與他去糾纏,不是正中了楊羨下懷麼?更可況,據探校的情報,楊安已經率領折衝軍從江州北上,怕是隻要十日左右,便能夠到達散水關。一旦我們解決不了靳信,到時候蜀軍兩面夾擊,倉丘必失啊!”
桓氏宗親不瞭解前方的局勢,但是孟清卻是相當清楚,也知道靳信這個上將軍的分量。
孟清想了想,補充道。
“事已至此,蜀軍已經傾巢而出,楊羨的野心不會只有涼州而已。這一戰已經關係到了大梁的國運,神都之中還有十萬北軍,陛下何以還不能破釜沉舟?”
常虞一笑,說道:“你以為那幹桓氏宗親會放心將桓氏所有的精銳都放到我的手中麼?更何況,這十萬北軍若在,桓氏還能立足中原。桓武的其他優點,桓磬倒是學了七分,可唯獨這膽魄,他卻是一點也沒有學到。”
“那我們該怎麼辦?”
孟清這一句,意味極深。常虞卻是恍若未聞,似乎沒有察覺到這話的深意,悠悠嘆了一口氣。
“自然是謹遵陛下之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