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檢看向了楊羨,怒極反笑。
“好一個楊子瞻!只是今日你敢來,就別想要回去了!”
羊檢說完,滔天的殺氣湧動。羊檢一掌摧向楊羨,身形快至極致。
軍中一脈的大宗師一掌,豈能小覷?可楊羨卻是不動。
羊檢的一掌終究沒有取了楊羨的性命。因為便在關鍵的時候,羊到擋在了楊羨的面前,受了羊檢一掌。
羊到固然修為不低,可受了這一掌,也是五臟顛倒,鮮血噴出。
羊檢的殺意未減,可看到羊到這個樣子,想起了羊到的父親,他的弟弟,心終究是軟了下去,撤下了掌力。
“你為何要叛!”
“羊到從來沒有背叛!”
羊到擋在楊羨的面前,儘管口中鮮血不斷溢位,形容可怖,可一雙眼眸依舊堅定。
“好一個從來沒有背叛。當初你的父親與我被楊幼庵貶到了塞外,他死在了那裡。你難道忘了這仇這恨了麼!”
羊檢憤怒地質問道,形容甚至比如今的羊到還要可怕。那積鬱多年的仇恨驟然爆發,更因為這麼多羊氏子弟的背叛,而催生到了極致。
如今的羊檢,便如魔神一般。
“我沒有忘!可死去的終究已經死去了,活著的還要活下去!如今大梁已滅,梁帝被擒,這天下早已經不是桓氏的了。我等羊氏一族,在大周本便是叛逆,如今在大梁也成了叛逆。如此,又有什麼分別。”
羊到大聲言道,氣勢甚至比羊檢還要強上幾分。
“叔父要報仇,可楊慈伯父亡故多年,楊忠大兄也死在了蜀地,這仇這怨與主公沒有一點關係。我羊氏本是主公血親,承蒙主公不棄,我等正要棄暗投明,為族人找一條生路。為消叔父怨氣,我等皆可以死,可請叔父切勿傷了主公。”
“哈!主公!”
羊檢一聲失笑,目光從羊到轉到了楊羨的身上。接著,他耳邊便傳來了院外羊氏子弟的聲音。
“請族長放手,念兩族一家,以和為貴。我羊氏一族,正當歸順大周,效命主公。亦當永生永世,護衛楊氏血脈。”
“好一個兩族一家!好一個以和為貴!好一個楊子瞻!”
羊檢放聲大笑,到了此時,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不是這院中的一眾羊氏族人叛變了,而是他這個不識時務的老傢伙,早已經成了羊氏一族的阻礙了。
楊羨靜默不語,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手中羽扇輕揮,可任誰也無法輕視他的存在。
只是到了這個地步,羊檢已經對於這一切早已經不在乎了,包括這屋中屋外的羊氏族人也是一樣。
羊檢越過了楊羨,踏出了屋子,行走在小院之中。羊檢面目呆滯,卻是喃喃而語,緩緩而行,穿過了羊氏眾人跪伏的佇列,向外而去。
“好一個楊子瞻!好一個楊子瞻!好一個楊子瞻啊!”
建武六年夏,周軍上將軍秦風陣斬妖族大將黃鳴。羊氏歸附,周軍拔鹿府,得天下精騎上犀軍。同月,蘇聞迎長策軍入神都,周軍起水陸三十萬大軍兵圍陽翟,天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