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仲是桓武的兄弟,可桓武卻不能公然庇護於他。梁軍之所以能夠打下如今這麼大的地盤,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桓武賞罰分明。
可是這麼大的鍋,必須要有人來背。
“稟主公,南陽之失,罪在靳信一人。”
這個時候,桓武的謀士趙業從人群之中走出,拱手而道。
“為何?”
“桓仲將軍雖有小過,卻並無大錯。若非靳信那廝,有負主公恩典,投降蜀軍,楊羨又怎麼可能輕取穰縣,宛城乃至南陽十數縣?我軍的將士又怎麼可能落到如此的地步?主公多年積累又怎麼可能被楊羨擄掠一空?主公對靳信有天高地厚之恩,可是那靳信卻是蛇蠍之性,實讓人不齒。”
“諸將如何看?”
“末將等以為趙大人所言有理。”
一眾梁將都從佇列之中走出,附和著。
“如此,褫奪桓仲徵南將軍之職,貶為庶人,昭示三軍,以作懲處。”
“臣多謝主公恩厚。”
桓仲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眼中含淚。他明白,雖然因為靳信的反叛,南陽才會落到如此程度。可是桓仲作為南陽地區梁軍的最高長官,這個罪責怎麼樣他都逃脫不掉。
桓武留下了他的性命,也是念及了多年的兄弟之情。
“主公,蔡通雖然敗退了,可是楊羨還在穰縣。若是讓他就這麼安然地退回了益州,那我軍將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我等將士顏面何存?”
桓有濟走了出來,憤憤不平地說道,接著便是一大片的應和聲。
誰都看得出來,這次在南陽之役中,得了最大便宜的是誰?楊羨此時就在穰縣,距離宛城百餘里。
若是大軍急行,一日可至。一時間,諸多梁軍將領紛紛請戰。
桓武一笑,伸出雙手按了按,按下了諸將的情緒,隨後在一眾人中指了指。
“你們就走一趟吧!”
人去堂空,這偌大的大廳之中,一時間就剩下了桓武和孟清、桓磬三人。
看著桓磬欲言又止的樣子,桓武輕笑,說道:“磬兒,你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是的!如今楊羨已經將糧草和黑虓軍的家眷都送到了丹口,而蜀軍也開始在穰山佈防。楊羨顯然沒有固守穰縣的意思,而只想要據守險要,阻遏我軍攻勢,爭取時間。父親為何還要讓諸位將軍空走這一趟?”
桓武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磬兒,你能看到這一層,我很欣慰。所以接下來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讓你和宗石去做。”
“請父親吩咐,將這宛城附近因為戰火而離散的百姓,全部趕往穰縣。我倒要看看,楊羨會不會為了他的名聲,而收留這些人?”
孟清心中驚詫,桓武這招還真毒啊!楊羨若是就此離去,那他長久以來維持的仁義的名聲將蕩然無存。可若是收留那些民眾,楊羨短時間內將無法脫身,被梁軍死死盯在穰縣。
如此髒事,卻讓自己的兒子去做。看來一如傳聞所言,桓武對於這個兒子,一直不太愛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