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夢裡的最後一隻鳥,撲嗽嗽拍著翅膀,在草長鶯飛的森林裡,往一束陽光飛去。
涼依醒來時,拿起手機看看空間,在付影的相簿裡,看到一組付影的寫真,黃色絲綢般的裙子,性感的短髮,開朗的笑容,回眸一笑牽裙子。
涼依趕緊評論,“哇塞,好有明星氣質”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但是很快得到付影的答覆。
“沒有啦,只是為店裡宣傳,又剛好穿了身漂亮的衣服。”付影的字裡行間洋溢著喜悅。
“真不錯。”涼依趕緊評論,付影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下午,雨停了,天空灰濛濛的,涼依抱著多小軒在街上走走,冰糖葫蘆的車在烘烤馬鈴薯的車旁經過,散開濃煙陣陣。
涼依聞到那股煙味,往旁邊滴著雨水的樹下走去,那些高大的樹被風吹的“簌簌”響,冬天的北風吹的人臉上刺骨的冷。
多小軒凍的打了個噴嚏,在涼依懷裡不滿的動來動去,一直嚷嚷著要走。
“走?走去哪?”涼依邊拿出包包裡的口紅邊拿鏡子塗上,瞬間給慘白的嘴唇帶來一抹豔色。
“這天真冷。”從涼依身邊路過一個帶小孩的家庭,小孩子呵著氣,說,“你看他,臉好紅哦。”小孩子指著多小軒驚奇的說。
“可能感冒發燒了吧?”他們又步履匆匆的往前走去,消失在霧氣朦朧中。
靳關站在冷風中,風吹拂她的短髮,她的眼神澄澈,眼神裡透著不可思議。
“走吧,霧氣太大,走這麼近,會被她發現。”婁筱筱頭上圍了絲巾,本來這絲巾是圍脖子上禦寒,現在是為了擋住臉不被涼依認出。
“這麼冷的天,把小孩子都凍壞嘍,真不知道她要幹嘛?”靳關說完一臉嫌棄的樣子。
“連寶寶都照顧不好,真不知道多瓦到底看上她什麼?”婁筱筱語氣凌厲,一臉不屑的轉頭離開。
涼依難得在帶著點刺骨的冷風中,被團團圍住的霧氣裡,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她摸摸多小軒的額頭,微燙,診所裡,她把多小軒橫抱著掛鹽水。
回小木屋時,她的心情是忐忑的,果然,剛進屋就看見了多瓦,多瓦看見她呼了一口氣,“你幹嘛了?兒子病成這樣?”
涼依呆立在那兒,半天才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那你以為我該什麼時候回來呢?”略微僵硬的語氣裡透著不滿。不過,他還是走到涼依面前,把多小軒抱在懷裡,看多小軒正眯著眼睡覺的樣子,也顧不得生氣,就把多小軒往樓上抱。
涼依的內心像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她腿嚇軟了的坐在沙發上,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眼淚不停在眼眶裡打轉。
兩雙腳踩的塵土飛起,“我們是不是八卦了點?”靳關疑惑的看著婁筱筱。
“就得把事實告訴多瓦,難道拍照還有錯嗎?”婁筱筱微微低頭含笑,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靳關抓起髮梢,嘆一口氣,“原來跟蹤人這麼累,還這麼躲著,要不就算了吧?”
“怎麼?你怕丟臉啊?好啊,那你繼續單相思,他們倆個快活。”婁筱筱的激將法果然有用,靳關仍舊乖乖跟著,就像一隻跟著母貓的奶貓。
涼依轉頭看看外面的天空,灰濛濛的天空讓光線都暗下來,涼依上樓輕輕的開著門,看到躺在多瓦身邊的多小軒,穿一身棉質睡衣,眯著眼睡得很香,多瓦輕手輕腳的把毛毯蓋在多小軒的身上。
涼依往裡間走去,風在涼依開啟窗戶的一剎那吹拂著她,後屋的那戶人家像長在山裡,遠處山巒連綿不絕。
後屋的婦女農閒了,坐在門口的凳子上開始勾鞋子,織毛衣,和幾個婦女一起聊聊天。
涼依病了,在床上躺著時,渾身痠疼,起不了床,她忘了給自己看病,多瓦嗔怪的給她喂藥,房間裡瀰漫著藥味。
正在這時,秦嵐把一副多瓦的畫像送來,順便就在隔壁民宿里居住,早晨悠閒的喝著咖啡時,偶爾看見多瓦走過去,會招呼他坐下,然後高興的談論,“你媳婦好點了沒有?”
多瓦把一杯咖啡遞到嘴邊,將喝未喝,如水的眼睛比外面冬日綻放的陽光還好看,只不過,他睫毛低垂,“感冒而已,早就好了。”
才沒幾天,雪從天空中團團圍著轉悠,冬季第一場雪就這樣落下,涼依還抱著多小軒說,“這下可以看雪了。”
“凍死了,我感冒的時候好難受。”說著,多小軒的眉毛耷拉下來,涼依摸摸他的腦袋,“你看,現在不就好了嗎?”
“哈哈哈。”多小軒大大的眼睛看著窗外,那鵝毛大雪下了許久,就像舞臺上旋轉的舞者,涼依對下雪的喜愛,猶如喜歡看跳舞的觀眾。
在經過一天一夜的洗禮下,雪把漫山遍野妝點了一遍,樹枝完美的現出了原形,垂下的冰棒把樹枝搖搖欲墜的樣子,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