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韓大姑娘的話,福王是達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心中卻沒放鬆或是高興,反而瞅一眼韓幗英心底冒上來一絲涼氣;但現在他能說什麼,也只能微笑以對胡亂應上一句:“回家我們慢慢商量。”他猜想他所說得商量和韓大姑娘的商量絕對不同。
紅鸞皺起眉頭看看福王,再看看皇帝:“妾想和韓姐姐到那邊去說兩句話。”她看得出來韓幗英真得打算和福王回去,她怎麼能夠放心?不說韓幗英讓福王丟的臉面,就憑福王所做得事情,只怕最後韓大姑娘都不會有下場的。總之一句話,福王非良人啊,她不能看著剛交上的手帕交在將來會香消玉殞。
皇帝點頭:“嗯,去吧;正好朕也要去瞧瞧那些刺客;回宮不忙,朕還要去你們住過的小院看看,聽說那裡還有一撥刺客——二弟,看來要辛苦你相陪,府裡沒有什麼大事等著你料理吧?”這話說得怎麼都有些陰森森的,聽得福王心頭一跳。
他當然知道了小院裡還有一撥刺客,只不過還不知道那刺客和胡家是不是有關係而已;但是此時聽到皇帝的話讓他的心一突,目光在紅鸞的身上轉過心頭嘆息:是母妃還是紫玄?而且胡家能贊成此事也大有玄機,從頭到尾就瞞了他一個人。
當他是死人嗎?!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眼底有寒光閃過,真真是該死至極。
“臣弟當伴駕,只是皇上親臨險地實在是有些不妥的。”福王說著話抬頭看向皇帝:“如此多的刺客,臣弟實在是很擔心皇上的安危。”
皇帝一笑走向孟統領那邊:“無妨,是不是真命天子就看看今日老天保不保我了;二弟,你又何必太過擔心?”他的笑有些意味深長,落到福王眼中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吩咐人再去調一支御林軍來護駕。
紅鸞拉著韓幗英的手走到一旁:“姐姐,你是不願意去王府的,又何必和他嘔氣?再怎麼說,沒有什麼重過姐姐的終身大事,此事趁皇上在這裡能為你做主,還是……”她是真心的為韓大姑娘好。
韓幗英笑笑,臉上有些落寞輕輕的嘆氣:“我們倒底是女人家,不是嗎?就算是我再想去戰場,就算是我有通天的本事,可是我也只能守在府裡,用家事來打發時間的,不是嗎?女子的名聲重過性命,我有沒有所謂可是我韓氏一族的女兒們還是很在意的,在太皇太后下旨的那一刻就註定我是無處可逃得。”
紅鸞默然,知道韓幗英所說為真,但:“只要有皇上的旨意……”她不認為福王可以託終身。
韓大姑娘挑眉:“那又如何?我逃婚的事情到時候一定會傳出去,我那些堂姐妹們如何自處,還會有什麼樣的人上門提親?說實在的,這些年來她們已經被我的名聲所累,我又怎麼能再害她們。不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我,認了。”
紅鸞想到福王所為的事情不得不再勸一聲:“但是福親王和胡家……”但她的話又韓大姑娘打斷。
“我自有辦法的,你不必為我擔心;我還想罩著你,看來你以後要多罩著我點才成,上官家的人,嘿,可不是好對付的;萬一嫁過來,這王府裡還真就不是過日子的地兒。”她挑挑眉看向紅鸞:“不用再勸我,我能由著花轎把我抬進王府,就已經打算做福王府的人。”
“那姐姐為什麼又要逃?”紅鸞不解的問出來,霎間恍然指著韓大姑娘:“原來姐姐為得就是……,卻也有些冒險了;如果不是遇上我,姐姐是不是真要去邊關,把事情鬧得天大驚動皇上或是太皇太后?到時候會是什麼收場,還真得有點難說。”
韓大姑娘笑著拍拍紅鸞的肩膀:“你比我聰明。對,我不逃如何對皇上明志,讓皇上不見疑於我父親,不過事有湊巧,真得沒有想到會得你相助如此容易的上達天聽,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當然要找個坡下的。”
紅鸞看向韓大姑娘依然有些不放心:“就算如此……”天家無情,誰知道福王事敗后皇帝會如何發落他及他的家人?
“不是還有你嗎?”韓大姑娘擠擠眼:“我可是打定主意要認下你這個妹妹,還會讓父親認下你這個女兒,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在宮裡,定不會看著姐姐我還有你的義父、我的父親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吧?”說到這裡她伏下身子吹了一口氣:“你也需要有個孃家的,雖然我們家弱點,但是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對不對?”
紅鸞一把推開她:“沒有正形,和你說正經事兒呢。”她不是不心動的,只是她真心想認下韓大姑娘這個姐姐,被她如此功利的一說心裡忽然滿不是滋味兒,眼前就閃過大妞的那張臉。
韓幗英笑嘻嘻的拉起紅鸞的手來:“不是你,就是皇后娘娘你認為我會認下嗎?我們韓家可是從來沒有摻和過邊關以外的事情。”她說到這裡抬眼看看遠處的福王,把頭倚在了紅鸞的肩膀上:“妹妹,你說我能不能馴得服這麼一匹劣馬?”
紅鸞“啊”了一聲,看向福王忍不住笑起來:“他聽到的話定會跳起來。”
韓大姑娘挑眉:“跳?既然嫁雞隨雞了,我怎麼能看著他送死,且要帶著那麼多的人送死呢,你說是不是?人道妻賢夫禍少,我就算得不到一個賢字,也不能讓他惹禍是不是?”
紅鸞歪頭想了想:“你有把握,姐姐?我還是認為給你另擇良緣較好。”
“不用了,反正都是盲婚啞嫁的,就這個吧;”韓大姑娘伸出自己的手來看看:“我當然有把握,不聽話我可是準備了馬鞭的。”她看著紅鸞呲牙一笑。
遠處的福王忽然打了個冷顫,他回頭看時正好看到韓大姑娘向他走過來,沒有來由的他心裡又是一顫:好像有點大事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