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雲見靈臺道人已喝了不少酒,滿臉都是陶醉之意,忽然露出一個驚奇的表情,隨即指了指東面,叫道:“道長,你看誰來了?”
靈臺道人轉過頭去,卻連鬼影子都沒有瞧見,正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時,腿上猛然傳來一陣劇痛。
原來,東面根本沒有人過來,秦紅雲故意這麼說,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趁機動手而已。
即便是如此,靈臺道人還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但隨即他便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來。
秦紅雲看著他的表現,心神突然恍惚起來,想起了在海底時,靈臺道人折磨他的時候,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心道:這算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麼?
他暗自搖了搖頭,將這想法從腦海中驅除而去,又道:那時他為了表忠心才折磨於我,而我現在已不怨他,給他開刀也是為了他的傷勢著想,想比起來,那是大大的不同。
秦紅雲的醫術,皆來自醫書,少有實踐的機會,但他的劍法獨步天下,給靈臺道人做個小手術倒不算是什麼難題,因此一刻鐘之後,便已將錯位的小腿腿骨正位,然而師祖婆婆卻仍然沒有回來的跡象。
秦紅雲將靈臺道人搬到屋中床上,隨即又走了出來,一個人坐在臺階上喝酒。他才喝了一口,眼睛就亮了起來,欣喜地讚道:“好酒,好酒啊!”接著又道:“師祖婆婆在這荒島之上,居然還能釀出如此美酒,當真是了不起。”
他說著又喝了一口,隨即閉上了眼睛,仔細地品味著那美酒究竟窖藏了多少年,便在這時,東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之聲。
他睜開眼睛來,喃喃地道:“那日我初來時,查探之後,明明沒人的,現在如何會有吵鬧之聲?”
他想著,臉色突然鉅變,又道:“難道是高天建那群狗賊追殺我,追到了這裡,又遇到婆婆了?”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連忙放下壇中美酒,向著那吵鬧之聲奔了過去,全然忘了自己的武功已然被廢。
可當他奔到那吵鬧之聲傳出之地時,又不禁呆住了,那裡只是一群普通的扶桑民眾在拉扯而已。
他走到近處,見到了一排排的房屋,在房屋之間,有著一條街道,現在那條街道上圍了不少人,在人群之中,兩個士兵打扮的人,正推搡著一位白髮老者。
原來在中原之時,秦紅雲遇上這種事,必定會撥刀相助,但這裡是扶桑之地,他見了也只是露出一抹意興闌珊之色罷了,心道:你們平素最愛欺辱大明,現在我就由著你們狗咬狗!
便在這時,那兩位士兵推搡之下,那老者猛地摔到了地上,將腰間的佩劍抽出三分,隨即冷冷地道:“再要糾纏,我就要了你的命!”
只是這句話是用扶桑語說出來的,秦紅雲只覺得他們滿臉殺氣,卻什麼也聽不懂。
那老人似乎也不知道他再說些什麼,爬過去拉住其中一人的衣角,帶著哭腔道:“官爺不要啊,不要啊,我孫女還小,她還小啊!”
秦紅雲聽到這話,心頭猛地一震,因為這人用的不僅是漢語,而且是南京的方言,在他聽來分為的熟悉。
秦紅雲頓時握緊了拳頭,隨即便分開眾人衝了上去,喝道:“嘿,你們二人欺負一個老人,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那兩位士兵對視了一眼,隨即一同喝道:“小子,你是誰?敢管大爺的閒事,是活得不耐煩麼?”
他們聽不懂秦紅雲的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而他們說的又是扶桑語,秦紅雲也不太懂,便只能大眼瞪小眼。
沉默了一會,左面的那名士兵道:“兄弟,甭跟這小子廢話,直接殺了了事!”
秦紅雲心中也是這般想,不待他二人反應就衝了上去,一拳打在左面那人胸口之上,可是他這拳看似很重,打在那人胸口之上,卻沒撼動那人半分,反而自己的手有些隱隱發疼。
這時他才猛地醒悟過來,只是的一身武功,已經被廢了,現在這時候已和廢人差不多,又是有傷在身,力量比起普通人,怕是都有些不足。
“哈哈哈!”
那兩名士兵見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跟著大聲道:“我道是什麼人,原來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就這二兩斤,也敢學別人行俠仗義?”
秦紅雲正在想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卻忽然見到,面前那人蒲扇般的大手,猛地向自己臉上扇了過來,剛想側頭閃避,臉上忽然痛了一下,已然被扇了一巴掌,白皙的臉龐之上,頓時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便在這時,那老者急聲道:“年輕人,你快走吧,你的好心,我心領了,只是這些人都是官爺,你惹不起的。”
秦紅雲性格便是如此,雖然表面上冷酷,常常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但實際上他必比誰都要仗義,你越是讓他走,他越不會走,即便這時武功盡失,這性格仍是難以改變。他心道:這兩名官兵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我要為民除害,也不必非得講什麼江湖道義!
他正打算著怎麼辦,那人的巴掌又扇了過來,秦紅雲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乾脆不去管他,飛起一腳,向其襠部踢了過去。
那士兵本以為他捱了那巴掌之後,會變得識時務,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出這麼一招,等到反應過來之時,襠部已被踢中。那兒是他全身上下,最為柔軟的存在,秦紅雲的力量雖然不太大,卻也踢得那人彎下了腰,雙手捂著襠部,看著秦紅雲的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兄弟,給我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知道該怎麼做人!”左面那人捂著擋住,已然失去了行動能力,便從牙齒縫中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秦紅雲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也能猜個那就不離十,當即不等那右邊之人發難,便主動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然後向前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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