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
我起身,開啟房門探頭出去,輕聲喊著:“小豬,你在哪啊?”
空曠的二樓,只有我的迴音回應了我。
搓了搓手臂,一邊抱怨這別墅實在是太大太空,明明一樓客廳佈置得還蠻溫馨的,二樓怎麼什麼都沒有,一邊認命地去找朱子言。
這事過了後,我一定要把她拉黑一段時間,太操蛋了真是。
二樓沒人,一樓也沒人。
奇怪,朱子言不在了,孟鴻好像也不在,他們都去哪了?
怎麼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裡,很嚇人的好不好?
我在樓梯口徘徊,猶豫不決時,看到繼續往下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三思之後,還是走了下去。
樓梯盡頭有一扇門,我還特意問了一聲有沒有人,得不到回應才試著去開門,居然沒有鎖,那應該不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可以進去看看吧?
門剛推進去,開到一半就被什麼東西抵住了,我在門邊的牆上摸索到開關,燈一亮,我就看到抵住門的,竟是一個紙紮!
就是用來燒給死人的紙紮,我朝裡頭望去,滿滿一屋子,都是紙紮,不然就是做紙紮的竹籤、彩紙、像迷糊的膠水,有搖錢樹、金山銀山、牌坊、門樓、宅院、家禽,還有一輛半成品的,跟孟鴻開去接我們的那輛車很像,但更大更豪華的紙車!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麼。
在最裡頭有一張供桌,桌上放著一張黑白遺像,為什麼怎麼看,怎麼像孟鴻呢?
我跌出門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到一樓的,蹌蹌踉踉地往大門跑去,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只想離開這。
也不知怎麼撞到了一個櫃子,將最上頭的相框撞了下來,“啪”地落到我腳前。
我定定地看著照片裡的男女,男的自然是孟鴻了,他正單手摟著一個女孩子,寵愛而憐惜地凝望著那個女孩,而那個女孩,雖然戴著帽子,也看得出來她是沒有頭髮的,一臉的病容,可她笑得很開心,陽光燦爛。
朱子言跟我形容過,被撞的那個姑娘的樣子,說她戴個帽子,被撞飛時,帽子掉了,是個……沒頭髮的。
我張著嘴巴,渾身顫抖,腳步前後挪顫了幾下才邁出去:“小、小豬,小豬,小豬……”
孟鴻就是被他們撞死那個姑娘的哥哥,就是到她家裡,到我家裡放冥紙的那人,更可能是……是連造兩起車禍,害死吳亮、張叄的那個黑影!
小豬有危險,他千方百計把我和小豬騙到這裡來,就為了給妹妹報仇。
“小豬,你在哪裡,快出來,小豬!”
不會是,已經被孟鴻給……
“班瀾!”
是朱子言的聲音!
我撐著腿軟,重新回到樓梯口,就看到朱子言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疑惑地看著我:“班瀾,你不睡覺幹嘛去啊?”
“我幹嘛去?我……”我被她問得差點心肌梗塞,很想解釋一把,又無力去解釋,只能朝她招手,想讓她趕緊下來,先離開這裡再說。
嘴剛張,就聽到手機簡訊的聲音,我也不知道當時那麼緊急緊張的情況下,為什麼我還會去想看那條簡訊,可能是一種直覺,也可能是我已然察覺到了什麼。
簡訊是閆斌發來的,發來的時間是十二點多,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個時候才收到。
“你的手機怎麼打不通?你讓我查的事我查到了,你說的那段路確實在15號晚出過車禍,死了一個人,是肇事車輛上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叫朱子言!她好像是你大學同學?”
叫朱子言,大學同學!
我艱難地將目光從手機螢幕上移開,看向還在二樓樓梯口等著我的小豬,她正不解地看著我:“你還站在那做什麼,快上來啊,我們回去睡覺了。”
她朝我伸出手,要我趕緊上去。
而我看著她身上那套好像怎麼都擺脫不掉的,帶有酒漬的裙裝,遲遲邁不出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