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很是意外地道。
要不是李由找他報告,他還不知道這事。
“叔父能來,將閭不能來嘛?”
少年昂著頭,有些小傲然,他在那日婚禮的第二天就來到了這個穹廬生活。
在這麼艱苦的環境,少年覺得他能堅持數日,足以值得驕傲。
嬴成蟜快走幾步,一巴掌拍在少年腦袋上。
“注意你在跟誰說話!”
少年揉著腦袋,認真道:
“將閭總不能一直要叔父幫忙,知匈,習匈,此本就應是將閭該做的事。”
嬴成蟜面無表情地再次抬起手,嚇得少年急忙捂著腦袋縮頭。
“叔父!我說的是真的!這也要打啊!”
那隻大手落在他的腦袋上,僅是輕輕揉了揉。
“倒是長大了些。”
少年意外放下手,從叔父來到西北開始,這似乎是他得到的第一句誇讚。
“我會要人來給你送一張人皮面具,你換個部落,不要暴露身份。
“好好做,我的匈奴王。”
嬴成蟜笑著道。
少年重重點頭。
做不得秦王,那就做匈奴王!
一日後。
五秦軍姦淫匈奴女人。
饕餮部落之主,嬴將閭下令,按律當斬。
當日,觸犯律令的五個秦軍被按壓在刑場,刑場四周看臺上,黑壓壓擠滿了匈奴人。
他們個個都目不轉睛。
看著親自監斬的部落首領嬴將閭面冷如鐵。
看著場中行刑者高抬五把秦劍,重重落下。
看著那鮮血直衝三尺霄漢,看著那人頭下落墜擊地面。
人頭落地的聲音砸在地面上,除了最近的那幾排,後面的那些人群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響,但他們確實好像聽到了。
與人頭一起落地的,還有匈奴人的心,他們聽到的是心落下的聲音。
他們如釋重負。
這個以秦人為主體組成的饕餮部落,部落之主嬴將閭,做到了對於匈奴人來說,承諾中最重要的事。
秦人,匈奴人,一視同仁。
五個秦軍的人頭落在地上,真的不能再真。
場中,作為行刑手,親手斬掉袍澤頭顱的百夫長王廿沒有自相殘殺的悲哀。
死的這五個人他都不認識,並不是老兵。
那日嬴成蟜的平淡又熾盛的怒火,要老兵們近些時日很是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