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有個鬚髮俱白臉色紅潤的老人騎著一匹鉅鹿飛奔過來,人沒到,聲音已經先到。
嶽冰一看此人,臉有喜色,神色無比激動:“五爺爺,您得為我們主持公道!我們沒有錯,都是他們迫哥哥出手的,是他們欺負人……”
那騎鹿老人趕到,這時才看到滿地變成了屠宰場,血腥刺鼻,死傷無數,哀號遍野。一下驚得目瞪口呆。
饒他是經歷無數大風大浪的人,也禁不住嚇了一大跳。
事情弄得這麼糟?
看來,四房這禍闖大了!
“三兒,不管這事是對是錯,你都先把武器放下來。你現在要是殺了刑堂長老,不管你之前有多對,也不管你先前受到什麼欺凌,最後你都會變得大錯特錯!聽你五爺爺一句勸,放下武器,趁事情還有最後轉彎的餘地!海哥不在,三大長老也閉關不出。現在阿山是代家主,你跟他對抗,強蠻地幹是不行的!聽你五爺爺的話,先放下武器,在這裡等著,我去找海哥回來……如果你有道理,不怕跟他們理論,五爺爺一直支援你們,但是刑堂長老一定不能殺,這也許是一個棄子,你是聰明的小傢伙,我想你,應該能聽懂我的話才對!”騎鹿老人趕緊勸說岳陽。
“以前我是個孤兒,又是個廢柴,人人欺凌,我無依無靠,為了活命,只能咬牙承受。不過,自四娘收留我之後,我才重新擁有母親,重新擁有一個溫暖的小家!在那時,我就下定決心,誰要破壞我的家,誰要傷害我的母親,那他就算是皇帝,我也照殺不誤!”岳陽目光冷酷如冰,一字一句地回答:“今天,我這個廢柴小三就要用血來告訴世人,想欺負我,可以,只要拳頭比我大、道理比我足就行!不過,想傷害我的家人,不管是誰,殺無赦!”
岳陽舉起那把鮮血梁紅的月刃,目光堅定如鐵,重重地斬下。
原來奄奄一息的刑堂長老,脖子血光噴湧。那顆變形的人頭骨碌碌地滾開數米之外。
騎鹿老人看了,沉痛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三兒,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你這又是何苦?這一刀下去,事情就難以挽回了!”
浴血渾身形同惡魔的岳陽哈哈大笑起來:“男兒大丈夫,如果連家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是什麼男兒?別說一個死有餘辜死不足息的刑堂長老,就是再牛逼的人,再強勢的武者,我一樣要將他斬殺刀下!誰想動我家人一根頭髮,除非在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聽見兒子這麼一說,美婦人頓時激動得大哭起來。
就連一向倔強的嶽冰小姑娘,也掩面痛哭,珠淚斷線珍珠那般,一顆顆在指縫間滴落。
那位騎鹿老人,聽了岳陽這番說話,既是連連點頭,又是長長嘆息,似乎心情非常的複雜,最後,定了定心神,又勸道:“三兒,既然你認定了,那五爺爺也不多說。我希望你留在這裡,不要走開,萬事等我找到海哥,待他回來主持大局。三兒,你的脾氣很像你父親,可是過剛易折啊,當年要不是他……唉,三兒,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五爺爺人輕言微,能幫你的不多……你們先等在這裡,任何人的挑釁都不要理會,不要中計,我馬上就去把海哥找回來!”
“謝了。但是,我這個廢柴小三現在要做的,不是等死,而是用實力告訴家族,不要將我們的忍耐容讓當成懦弱!我們四房今天不忍了,我要帶四娘、冰兒和霜兒重返岳家城堡!不管岳家一族歡迎,還是不歡迎,我們都要回來,拿回屬於我們的尊嚴……我早就說過,不管是誰,擋路即是敵人,攔之即死,看誰敢攔我帶四娘回家!”岳陽一聲咆哮,遙遠圍觀的岳家護衛嚇得驚恐萬狀,紛紛四散逃命。
“你們這樣,又如何能上得岳家城堡?三兒,你可知道,族中有些人正希望你這樣做啊!”騎鹿老人苦勸不止。
“那怕刀山火海,我也要上!我四娘善良忍讓,但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欺負她而袖手旁觀!當年有四娘,才有我;今天有我,就有四娘!”岳陽一手持刃,一手拉起死馬身上的韁繩。
他將那染血的繩索,拉自己的肩膀上,拉著馬車,一步步向上。
尊嚴,不能依靠由別人賜予。
要用雙手,用實力,將它爭取回來……
在騎鹿老人複雜的目光中,在紅衣執刑手顫抖的注視下,浴血渾身的岳陽拉著馬車,一步步走過岳家集,一步步地向岳家城堡邁去。
他所過之處,岳家護衛,或者族人,無不驚懼得望風而散!
岳陽抬眼望向遙遠半山之上那座雄偉之極的岳家城堡,再看看天空,心中燃燒一陣陣熱血:杯具男,你在看嗎?真希望你能看到,在這裡,我會替你,要回你失去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