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山,接引臺。
戰鬥的風暴,終於平息下來。
在破碎不堪的天地之中,只有一人佇立,那就是號稱天界中央神殿第一天才的姬無日。即使是神秘人當眾一招貫胸,也不曾如此狼狽,此刻的他,渾身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創交叉橫豎,讓人看即毛骨悚然。在人前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輝煌威烈堪比神明的姬無日,甚至,連站都站不穩……鮮血一滴滴,自身上的傷口滴淌而下,筋鍵斷裂骨頭破裂的手臂簡直握不住拳頭。
生平第一次如此重創。
這。
一切皆由生命中的另一個勁敵所賜,並非是姬無日心目中認定的嶽泰坦,而是一個幾乎忽視的敵人,神秘人的弟子,西天界昔日三大巨頭之一,九宵!
“可惜了!”有個聲音彷彿自幽冥中傳出來的,但在鑽進耳鼓的一剎那,又被黑洞抽吸掉般詭異:“原來你隱藏瞭如此巨大的力量,難怪膽敢如此大言不慚。不過,今天只是開始,戰鬥會一直伴著你,直到你的生命結束,我保證,絕對是不死不休的糾纏!”
“九宵。”姬無日聞言,有股怒意在眸中一閃而過,但很快平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儘可能控制自己受盡痛苦打擊後的情緒。
面對仇人,姬無日開口的第一句,並不是憤怒的指責,而是苦口婆心的勸告:“昔日的兄弟,無論你對我有著何等的偏見和仇怨,我都默默承受,不作辯駁。但是,在你愉快地渲洩自己的復仇慾望之前,我想跟你說兩句真心實話的話兒!不管你聽後如何,我希望,你能夠給予我一個傾盡心聲的機會!九宵,這一仗打下來。相信你也感到痛苦之極,我們都是天才,都是天界數一數二的人物,我們都極度聰明,都懂得隱藏自己,都不約而同地對外隱藏了自己的實力……換一句話,在某種角度來說,我們是非常相似的人。相似得堪比一對孿生兄弟!”
冷酷且詭異的九宵聲音幽幽響起來,於天空中一個極不穩定隨時崩潰的黑洞中傳出來:“我不否認,你們有相似的地方,嘿嘿,與其說聰明,不如說是狡猾,或者說自私!我們永遠不會相信別人,那怕是你我心中最最尊敬的師尊,也不是百分百可以信任的物件。所以,姬無日,你還想勸服我嗎?你還不明白嗎?”
九宵一針見血地冷笑道:“你我這樣的人。除了自己,誰也不會相信!你憑什麼認為你的話,能夠讓我改變主意?真是笑話,別說是你,姬無日,就算真是我的孿生兄弟,假如世間還有另一個九宵,我也絕對不會信任他!”
“同意,我們都是左手信不過右手的人!”姬無日並不反對。
“既然如此。你何必廢話?”九宵不屑地哼道。
“我沒有想過勸服你,只是,想把最重要的資訊,給你理一遍。”姬無日仰天大笑:“我們都是聰明人,都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我們之間的戰鬥,絕對是兩敗俱傷。假如有一方倒下,另一方必定重創得無以復加。”
“你是說,有人會趁我們之間的爭鬥崛起?”九宵嗤笑道:“如果你想說虛空,那就不用浪費唇舌了。”
“虛空。也是一個天才,他以後註定會有很高的成就。”姬無日搖搖頭,道:“但他不是追趕我們的那個人!”
“不是虛空,那是明月光?”九宵微微一頓:“如果你試圖將目標轉移到明月光的身上,很抱歉,我想你這種天真的想法,難以實現!對於明月光,我只想說兩點,一是無論你如何折騰,都阻止不了她的成長,她以後晉升成神,只是時間問題;第二,如果你覺得我會將對你的仇恨轉移到明月光的身上,那就大錯特錯了,那怕明月光以後會統治整一個西天界,我也不會過多地干涉她的行動,她不是我的敵人,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也許,在人前我會裝出仇視她這個競爭者的舉動,給予外界一種三大巨頭中暗潮洶湧的錯覺,但是,那不等於,我真心想與明月光或者虛空相鬥,我會警惕和提防這兩個人,可是不會與這兩人為敵!”
“如果我說岳泰坦呢?”姬無日忽然笑了:“獄皇神殿中交過手的你,應該明白他的成長有多麼的可怕!”
“我的確想殺了他!”九宵承認岳陽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假如我們繼續爭鬥下去,那麼這個岳家三少,就會在無人打壓的舒適環境中,飛速成長!”姬無日如此勸說道:“他是通天塔的希望,我們應該先扼殺掉他,再繼續我們之間宿命式的戰鬥。”
“你想得真美!”九宵卻完全不同意。
“什麼?”姬無日想不明白,為何九宵會不同意自己的認為。
“讓我繼續與那個嶽泰坦開戰?讓我惹上通天塔那群人,然後,再像當年的獄皇那樣,讓嶽泰坦或者某個通天塔的強者,拼命將我封印起來。而這一次,再沒有生命守護戰獸在外,等我出來,你,號稱中央神殿第一天才的姬無日,也許已經一統天界,最少已經謀奪了西天界,謀取了我的根基之地。”九宵發出一種極其詭異的長笑,忽然,笑如刀斬:“姬無日,你錯了,你以為我還會上第二次當嗎?通天塔崛起與我何干?嶽泰坦成長與我何干?我九宵又不是他們的第一目標,只要我不理會他們,他們巴不得少一個像我這樣的敵人!無論通天塔,還是那個比你更加天才的嶽泰坦,他們的目標,都只是你,和你背後的中央神殿,他是你的敵人,我何必多管閒事?你看我像個傻子?通天塔那個鬼地方,我永遠不會再去了,無論你用什麼言語和誘惑,說什麼眾神廢墟,說什麼天梯,說什麼遠古遺寶,說什麼神典……我相信。那裡有這些東西,但是,我很清楚,這個世界有些東西是不屬於自己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無法強求!假如神典屬於我,即使我不做任何事,命運也會指引著我,獲得神典。假如命中沒有神典,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苦苦哀求嗎?哈哈哈哈哈,姬無日啊姬無日,你其實是天下第一號的傻子,誰都知道神器擇主,萬年來,無論你做了什麼,都一無所有,一無所獲。你以為你有資格擁有神典?就憑你?”
“中央神殿第一天才的稱號是你自吹出來的,你不覺得臉紅嗎?”
“在東方面前,你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