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陽真人有了興致,轉個身,翹著二郎腿問道:“此話怎講”
“逍遙夾泰儒,登臨山海城。一眼窺天機,挎劍詡仙人。”憨厚老哥吟誦道。
“上古五洲,可謂是五方天下,儒道興於泰儒洲,佛提興於沙爐洲,至於劍修,遍佈江湖,經歷數代,各方天下的英雄則遍歷五洲,只為修得大乘九品的功力,掌天道,督人道,以致天下大同。”
池陽真人眯著眼點頭道:“的確,江湖道上的,都為破境登頂,可破境登頂的,並非都是善人吶,難致大同!”
憨厚老哥拉了一下凳子斜坐上去,滔滔不絕道:“人心顯了善惡,這天下就分了正邪,如今七國,各懷鬼胎,遠不是上古五洲的態勢。”
葉洛頓時吃驚,“老哥,沒想到你安居在這偏鄉僻壤的,對這天下的態勢看得卻是敞亮。”
老哥憨厚一笑道:“來來往往的都是修劍習道的,經常傳聞,就聽得多些。”
“那如何進入山海城呢?”
老哥鬆弛了面龐,笑道:“嘿嘿,這個要講究機緣,我還未見過登臨山海城的呢!只聽村間老翁講過,劍祖風揚清在壓春山中登臨過山海城,相傳是一個神仙的小天地,得神仙相助才行。”
池陽真人放下碗筷,叼了一根齒籤掏著牙縫。
葉洛又是不知這個“壓春山”在何處,接著開口問,老哥指著門前的路口說:“從這裡向東行三千步,轉南再行一千步,就到壓春山腳跟了。”
池陽真人和葉洛動身離開了籬笆院落,向東踏步行去。過了一處石拱橋,橋頭的四尊石獅子神貌全異,有一隻還叼著一隻小獅仔,不知是什麼講究。
兩人商量了一下,準備直接找個道觀古廟的去處歇腳一晚,畢竟天下劍修佛提都算是半個熟人。
村口走過三百步,就是一處廟剎,裡面建築分列三排,正中供奉的是各路神仙,側旁是幾個菩薩羅漢,山神土地爺騎狼坐虎,拄拐持杈,泥塑的胚兒上釉,儀態逼真。
推開守廟的偏房,裡面燃著幾支清油燈,老廟官搓著細棉繩,用蜜蠟灌著燃燭。今日並非初一十五,所以供奉臺上一片漆黑,香火也沒有續燒。
老廟官抬起頭問道:“上香啊!火石放在供奉臺上,你們拜完之後記得吹了燈燭。”
好歹也是一處廟宇,不管大小,都應前去拜拜。
池陽真人點燃燭臺,焚了香,手指浮空劃了一道虛影,磕了頭就回到了偏房。
老廟官的床頗大,三四個人一點不擠。
池陽真人含蓄笑道:“老爺子,貧道途徑此處,夜深無宿,特來蹭住一晚。”
老廟官放下手中的棉繩,拍了拍床沿,笑道:“床大的嘞,就是被褥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