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蒼坡,偶有驚鳥啼鳴,樹影晃動。葉洛頓覺有險,命車伕鞭急,快速趕回葉府。
馬車行不過半里,突然停下。
陰處“嗖”得一聲,一支羽箭穿過車伕胸肺,鮮紅血液沿著車欄淌下,月色下分外刺眼。
手中青劍張合一指距離,葉洛讓月依拍拍肩膀,讓其乖乖躲在車內。
還沒覺察,葉洛已經下車落地,隨從圍在車身四周,行道兩旁數百人黑衣刺客圍堵過來。
派兩個部下繼續駕車,自行斷後。
車轍在顛簸聲中遠逝,葉洛稍許安心地微微一笑。冷峻的臉龐上浮出一抹劍客的殺意。
“今日大婚,不想殺戮。”
對面賊首蒙著黑麵,語聲有些沉悶,抬臂,劍刃斜豎,反射出一道刺眼白光。
猙獰眸色裡顯得得意洋洋,爆音粗口道:“久聞葉府的犬狗都是佼佼實力,可現在呢,難不成刀槍不入,以一敵百?”
葉洛沒有廢話,找一石墩借力,一劍豎刺,那為首刺客身後閃出數十人握劍相擋。
葉洛腳踏詭步,瞬繞一圈,變換三十六劍,劃出數百道寒芒,劍劍封喉態勢,劍身相接,火星擦過,金鐵之聲激盪。
劍尖過後,數個蒙面刺客抱喉嘶啞,倒在地上痛苦吟痛。
正當此時,賊首橫空一劍,一陣白虎吟嘯的劍氣逼來,葉洛閃移如電躲開,身旁一塊巨石在劍氣下劈成兩半。
寒霜眸眼裡未有一絲怯懦,凝肅淡然地道,“原來不是一般毛賊,豫帝小兒也是心機頗重,奪權取印不夠,還要趕盡殺絕,為遮掩耳目,連殿前御林將軍都扮起殺人越貨的勾當,同為官僚多年,武功底細誰不清楚,就別蒙面了。”
那中年男子狐笑,“無妨,就算你猜到也無濟於事,死人不會說話,這將是個秘密。”
一群賊人猛撲而上,割喉的鮮血濺滿紅衣,豔得異樣。
落蒼坡上,倒下的賊人已經半百,橫豎遍地。
葉洛身上的傷痕已有數十道,血衣斬破,並不明顯。
縱橫劍術獨步天下,還是會有體力不支的時候,忽然他收住了劍。
韓邦摘了蒙布,放蕩的笑聲一寸寸吞噬著葉洛的怒氣,持劍指著綁縛的月依,劍刃在她凝脂雪白的臉蛋上輕輕劃過。
韓邦往前邁進幾步,“這新娘子如此嬌媚,一不小心失手可就再也沒有花容月貌了。還是乖乖把劍丟了,我韓某人說話算話,只要聽話,絕不為難於她。”
月依掙了幾下繩索,大聲呼喊,“洛哥哥,別管我,生我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成為你的娘子,已經無憾,逃出去,葉家才有希望。”
韓邦稍有發愣,月依用力一撲,白刃染成血紅刺穿胸背,血滴挑在劍尖上滑落。
葉洛使出輕功,從長空而下,韓邦注意不及,拿橫劍來擋,劍被斬兩段,整個頭顱被裂成兩半,腦漿從縫裡迸出。
那些賊人驚懼,紛紛退後幾步。
葉洛一把摟住血淋淋的月依,眼裡泛著紅淚。
“月兒,你別睡,別睡,洛哥哥找大夫救你,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淚珠在鼻尖上掛住,心痛欲裂。
月依就著僅剩的一點力氣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淚水。
“洛哥哥,別哭,我不允許有人威脅你的生命,你要好好活著,替你我嚐遍人間煙火。”言罷,玉蔥手指耷拉在地,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