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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兄弟

日暮夕陽,雲浮雲沉,那人她在登山。

月朗星稀,高處不勝寒,壇罈老酒,壇壇煩憂,自荊葉被大和尚救治過來的那一日,他便似瘋子死的將自己泡在了酒缸中,忘乎所以。

今日下午胖子上山來,氣呼呼的將那酒罈子一罈罈搬到他的洞外,指著他的鼻子喝罵:“喝!喝死你個瓜皮!喝死了雙兒也會好受一些,總不會在犯傻爬這座玄武山!”

荊葉不知那胖子說的雙兒是誰,只是傻乎乎的笑著撲倒在一罈罈美酒佳釀前面。

他本以為酒喝多了,醉了,便會忘他個乾乾淨淨,無憂無慮。

可是思念猶如風中裹夾著的冰凌,你越想避開,它便越讓你疼,讓你痛,讓你牽腸掛肚,歷久彌新,一遍又一遍反覆發作!

滿院清輝,洞穴外一片安靜,荊葉人跪倒在地仰天望月,怔怔望著那月亮,忽的傻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便掛滿了臉頰,片刻後已是泣不成聲,嗚咽哽咽,好似受了傷的狼崽一般只能在這冷月之下舔舐傷口。

可他畢竟還能喝酒,還能傷心落淚,但是師傅和花兒呢?

冷風習習吹著他的臉頰,彷彿無數劍戟刺進心扉,霎時滲出血來,他滿腔悲苦,猶如大河決堤一般,頓時都隨著震天的哭聲傾瀉、出來。

“欺師滅祖……豬狗不如……啊……師傅,荊葉對不住你……”

“花兒……荊葉對不住你……嗚嗚……你好狠的心腸,你為何不理她,你為何硬著臉皮,高傲冷血的要像個刺蝟一樣……花兒她那般疼你愛你……荊葉,你好狠的心腸啊……”

一聲聲哭吼驚天動地,向著四方延綿而去,撞在崖坪上又傳出一連串的回聲來,荊葉雙手向天,涕泗橫流,悲痛欲絕。

想起那一日自己親手將顧九真殺死,歐陽花義無反顧的抱他轉身,眼淚愈發不受控制揮灑而出,他心裡恨到了極點,悲涼到了極點,他恨自己無能,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他恨自己無義,能夠仗劍襲殺自己的授業恩師。

滿腔悲苦傾瀉而發,哭聲震徹天地。

遙遠處一間竹屋裡一對璧人躺在床間,忽的被那哭聲嚇醒,一男子點著燈燭,想要下床窺探,身旁的女子忽然拉住他的手臂道:“睡吧,入此門來的哪一個沒有一段忘不去的記憶,便讓他哭去吧,過些日子便好了”。

那男子覺得娘子說的有道理,沉默不語,又吹滅燭燈翻身睡下。

周圍幾處洞穴同樣響起一陣陣長嘆,終究沒有人出來一看,也或者這一刻他們響起了自己上山時的某年某月,即便是那胖子翻來覆去夜不能寐。

荊葉嗚咽著,手中看著那葉子狀的白玉,忽而傷心至極,哭聲道:“你不保護花兒,留你何用!”

說著便往將那玉向著長空一扔,竟是要前邊雲霧的山崖丟去,熟料就在這時,忽的頭頂傳來叫聲:“是誰在老子的玄武山上哭爹喊孃的?”

剛聞其聲,便見一道身影敏捷無比竟是隔空將那玉攬在手中,緊接著荊葉便見那人看到手中玉眸光驟然一亮,繼而回首向著荊葉冷冷忘來,眼眸中竟是透出殺氣,沉聲道:“說!這東西哪裡來了的?”

此人這一番變化,讓荊葉幾乎不敢直視他眼眸中射出來的精光,剎那有些走神,他依稀記得人皇將他背來時瘋瘋癲癲的手舞足蹈,直拉著自己稱兄道弟,虧得那大和尚將他解救出來,如今那大和尚救了他之後一走了之,人皇便也沒了蹤影,熟料此時在眼前出現,卻又是另外一番樣子。

不過此時荊葉心境悲涼無比,任他是天王老子,也不害怕,反而迎上人皇的目光,怒喝道:“你要殺我嗎?動手吧”。

他一臉的求死之意,人皇卻捏著那一枚玉佩痴痴走神,聞聽荊葉說話,這才一臉殺氣回頭向著荊葉看來,哪知這一看之下,人皇臉色突變,驚喜著忽然跑過來抓住荊葉肩膀道:“我的好兄弟,你怎會在這裡?為兄可想殺煞你了”。

荊葉不知人皇唱的這是哪一齣,當然他也毫不在乎,眼淚模糊道:“你若要殺我就動手吧!求你成全荊葉?”

人皇微微一怔,隨即道:“兄弟,你說的什麼渾話!大哥我怎會殺你!咱們兄弟可是好久不見,卻說你何時帶著你那位岸谷仙子給哥哥見見?少不得大哥我討一杯喜酒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