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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解憂

和尚慈眉善目面帶笑意微微點頭,哪知荊葉卻不領情,叫道:“你為何要救我,師傅走了,花兒也走了,我還活著有什麼意義?”

和尚開口道:“天降大任於你,九黎眾生還待你去解救,幽冥地獄尚有千萬無法轉世的靈魂待你超度,你父母的屍骨還待你送往星河歸葬,這便是你活下去的意義”。

和尚一句句話好似利劍插進荊葉心中,讓由不得心慌起來,也便在這時候,和尚忽而話鋒一轉道:“破鏡尚能重圓,你與她未必沒有重建之日”。

荊葉一聽這話,猛地驚叫起來:“你說花兒還活著?”

和尚微微一笑道:“不可說,不過那人即便去了該去之地,也不希望你就此意志消沉,鬱鬱寡歡,終日靠酒度日”。

和尚一句連著一句好似警鐘一聲聲敲在今夜心頭,剎那間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只是傷心豈能輕易劃去,搖頭道:“可是師傅終究是走了”。

和尚道:“凡事自有因果,冥冥天定,當年你傳劍於他,你是他的因,今日他便是你的果,草木一秋,人生一夢,他的一生便是如此,那一日又何嘗又不是他所求之結局終了,莫非你還想他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甘為別人手下屠刀”。

良久,荊葉方才說道:“我明白了,不過卻有一事向大師請教?當年在荊州城銅川巷裡,救下荊葉的人可就是大師?或者說無戒也是大師指派特意在莫土中照看荊葉的人,大師法名改為白皈依吧?或者說荊葉這半生所遇之事也全在大師掌握之中,那麼大師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與九黎是何關係?也或許你便是那金鵬一族的老族長?求大師告知荊葉實情?”

和尚搖頭道:“冥冥中自有因果,貧僧是誰卻不重要,至於那金鵬一族傳人,或者你現下唯一缺少的天魔之瞳,等你頓悟之後來天禪寺一看便知,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好好在這玄武山上修行,其餘外界諸事自有人替你承擔,施主,貧僧已然多言,就此去了”。

此言一罷,荊葉眼前卻已沒了大和尚身影,而他自夢中驚醒過來,尚兀自呼喊著:“大師,別走!”

方才知曉,這不過是月夜一夢,方才和尚真眼如雷貫耳,荊葉早已睡意全無,合身而起走出洞外,方見天際一抹魚肚白緩緩亮起,須臾,大日東昇,清風拂面,漫天朝霞萬里風情映襯著崇山峻嶺與山角下那座隱隱可見的帝陽雄城!

晨光熹微,心中悲苦尤未退去,不過這一刻,荊葉已然知曉自己迎來了新生,必不能再就此沉迷下去。

荊葉環顧四周,舉步前行,紅光揮灑印襯一片崖坪生機盎然,怪石林立,巨巖下開著七八方小小的洞穴,正中央一間竹屋樸實靜雅。

除卻那間竹屋離得頗遠,其餘一方山洞與一方山洞相隔十餘丈,一方山洞前奼紫嫣紅,擺著百餘花盆,裡面種著各種不知名的靈草,一方山洞前放著一個火爐,裡面還透出零星四濺的火苗,這些山洞的中間立著一塊巨大的石桌。

放眼望去,崖坪之上有一片小湖波光粼粼,幾隻野鴨兀自自由的浮在上面,山花爛漫,青草綿綿。

周圍古木林立,崖邊流水潺潺沿著峭壁傾瀉而下,“唰唰”的流水聲衝擊著山崖,放眼望去這峭壁不知高有幾何,那山泉傾瀉而下,宛若一條銀線。

峭壁周遭白雲沉浮,宛若仙境,荊葉兀自向著後山看去,但見一方筆直光華的山崖高高聳立,一條瀑布飛流直下湧入小湖之中,便在這時荊葉看到那被流水不停沖刷的崖壁上赫然鐫刻著四個大字,“玄武雲巔”。

荊葉行至湖畔,清風拂來,碧湖泛起漣漪,波紋一圈圈盪開裡面映出一個蓬頭垢面,憔悴狼狽的人影來。

荊葉嘴角泛出一抹苦笑,蹲下身去捧起一汪清泉澆在臉頰上,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貫徹全身。

便在這時,葉羽看到水裡自己的倒影旁又多出一人來,鬚髮皆白,一襲白衣飄然若仙,正是玄武二師兄白衣聖手莫因子。

“想通了便好,有時候失去也是一種永恆的擁有,既來之則安之”,那老者向著遠處幽幽的白雲望去緩緩開口說道。

荊葉拾起身循著老者的目光望去,見朝霞滿天,白雲悠悠被印的一片通紅,忽然葉羽覺得原來日出也會這般美麗,在他心裡一直覺得黃昏才是最好看的。

就在這時,他方才發現就在這劈立千仞的孤崖前方,竟是有一道十餘丈寬的天塹溝壑深不見底,他不禁想起一則傳聞來,開口道:“道長,這可就是當年藍魔留下的痕跡?”

莫因子說道:“錯了,你可稱呼我為二師兄,這裡確是那人留下的手筆,他是天界帝子,這自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你該認得他才對”。

荊葉點頭道:“他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他,或許道長知曉此中機緣”。

莫因子道:“其實貧道也是一知半解,只從大師兄日常的話裡略知一二,你是天人身份不假,卻與大師兄有結義之情,故此玄武門也算得是你一方歸宿,貧道厚顏做你一次二師兄”。

兩人正說著,少爺忽而氣呼呼的追上山崖來,邊走邊喊道:“小師弟,今兒個不可偷懶,還有一大堆活等著你幹呢,你隨我來”。

少爺想也不想荊葉這幾日的狀況頤指氣使起來理所當然,荊葉微微一怔,卻聽莫因子道:“去吧”。

不待荊葉反應,少爺便拖住荊葉的手,將他拉下雲巔,向著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