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河沒好氣地扔下一句,逞強地想憑一己之力把覃柏從地上扶起來上馬,哪裡想到他再顯得瘦弱也是畢竟個男人,別說上馬,連扶著他站起身來都十分困難。試了幾次竟然都沒有成功,直累得滿頭是汗,而他卻只是昏睡,全然不覺。
“我幫你吧。”
還是駿猊心軟,實在看不下去,伸出援手把覃柏搭到自己肩上,說道:“你跟你師父同去吧,把他交給我便是。”
眾人聽了竟是一片不滿,諷刺道:
“喂,老八!這個時候充好人?!合著我們都是惡人,就你一個是好的對吧?”
“就顯得你是個有眼色的?”
駿猊臉一紅,也不管他們說什麼,默不作聲地把覃柏扶上西極烈日的馬鞍橋。
雪河也不知自己不在的時候,覃柏是又做了什麼蠢事還是怎的,就突然間這麼遭人嫌棄了?
不過駿猊自幼心底善良,把人交給他肯定是可以放心的。雪河向他道聲了謝,見束海笑嘻嘻地湊到跟前,抖了抖黑色的斗篷:
“走哇,為師帶你飛!”
雪河點點頭,眼看著駿猊也上了馬、將覃柏綁在自己身上這才放心,低頭鑽進師父的斗篷,瞬間師徒二人化為一條巨大的魔鬼魚,在空中盤旋一圈,如同黑色的大鳥般向鬼谷方向飛去。
出人意料的是,束海直接帶著她進了杯雪停雲的洞府,竟是輕車熟路。
“哎呀,糟了。”
雪河剛一落地,遠遠望見杯雪撫琴的身影,猛然一拍腦袋:“先前我答應了要給她們琴絃呢,結果被覃柏這一攪和,忘一干淨!”
“哦?”
束海收了法術,抖抖袍袖:“什麼琴絃?”
“杯雪自斷了琴絃,至今仍是痴痴傻傻的。我答應過停雲,要拿天蠶絲來為她續絃。”
“天蠶絲?你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束海笑道。
倒不是因為這東西稀罕,畢竟以雪河的身份,再稀罕的寶貝她也不缺;只是,雪河自幼雖受名師啟蒙,對琴藝卻實在沒什麼天賦,這麼好的東西落她手裡,還真有點暴殄天物。
“嗯,說來也巧。那日我在御花園閒逛,見天帝的瑤琴擺在亭中,就心血來潮隨手彈了一曲。”
雪河說道:“許是我彈得太差,引來妙音天女指點一二,末了她便贈了我一卷天蠶絲,以資勤勉。”
束海聽了卻大笑道:“大概她是覺得朽木不可雕也,難聽也便罷了,怕你弄壞了天帝的瑤琴不好交待,就先給你一卷琴絃備著才是!”
“胡說!打你哦!”
“哈哈哈哈!”
束海笑了半晌才略略止住,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天蠶絲絃雖然音色古樸靜美,但是易斷易跑弦,使音色易過於尖銳。若再遇到你這種撥絃如老鷹抓雞般的新手,傷弦也就罷,弄不好還會傷手、傷了指甲。”
雪河瞪眼道:“你才老鷹抓雞呢!”
束海也不理她,笑呵呵地朝杯雪走去。杯雪弄弦,仍如之前一般,樂聲支離破碎,不成個曲調。
束海收住腳步聽了一會兒,皺眉道:“天蠶絲雖然並不合適此琴,但也總比蛛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