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
雪河拍了半天馬屁,才又說道:“那師父親自為杯雪續絃的話,反正您是此物正主,那我就不記這份人情了。”
“雞賊。”
束海嗔了一句,戳了戳她的腦門兒,只見手掌一翻,一條指頭粗細的蟲子緩緩從他的袖口爬了出來,順著雪白的肌膚慢慢爬到掌心,通身玉色,似蠶非蠶,背上由頭至尾一條明晃晃地金線;小小的腦袋昂起來,不仔細看竟是沒有發覺,它連口器也是金子一樣亮閃閃的。
“汙力蛆蛆!”
“呸!”
束海瞪她:“此乃金蠶,蠱中王者。”
雪河扁扁嘴,眼中賊光一閃伸手便像拍蒼蠅一樣打了下去,虧得束海眼疾手快躲閃開,才不至於被拍成肉餅。
束海隨即怒道:“很貴的喂!別鬧!”
沒能得逞的雪河不甘心道:“竟然真的有這種東西啊!我一直以為書上都是騙人的呢。”
“金蠶本身已是難得,須得鮮血養至百年方可成蠱,千年才能吐絲成繭!你且積些德吧!”
束海將那金蠶捏在指間,在琴柱上輕輕碰了一下,便拉出一條極細的絲線來,亮晶晶地掛在琴上。
“哇!這玩藝兒也能作弦?!”
雪河睜大眼睛嘆道:“這誰能彈啊!吹口氣就斷了喂!”
束海冷笑道:“你倒吹一個試試。”
雪河當真鼓起小嘴吹了吹,只見金蠶絲剛掛在弦柱上,還未繃緊,被這一口氣吹得晃晃悠悠,卻並沒有斷
束海不動聲色地將七根弦掛好,調了調,指尖輕輕撥弄一下,隨即發出清脆而又玉潤的琴音,宛若天籟,與先前竟是大不相同。
“好神奇!”
雪河拍手笑道:“我從書上看過鍾離無鹽能彈藕絲琴,還只道是凡人瞎編!如今見了這個可是信了!”
“藕絲琴有沒有我卻不知,但是金蠶絲的杯雪琴,卻是獨一無二。”束海一笑,望著那琴絃幽幽說道:“當年我伐木斫琴,那琴絃用的便是藏花的金蠶絲。”
七根金色的絲線極細,若有似無,卻閃著金色的光彩,若隱若現,甚是玄妙。雪河一時好奇也伸手去撥弄,束海正陷於自己的思緒之中,並未察覺。
“哎呀。”
那金蠶絲雖表面柔弱、吹彈可斷的樣子,實則十分鋒利,雪河一個不防便被劃破指尖,豆大的血珠隨即滾落下來。
雪河皺著眉頭,迅速將受傷的手指塞進嘴裡吮了吮,一臉怨念地瞪著師父。
“知道厲害了?”
束海見了,無聲地嘆了口氣:“這也就是你體質特殊,若是隨便換個人,當即便毒死了;哪怕是位仙人,不耗上個百餘年功力,怕是也要性命難保。”
雪河噙著手指,咬牙含糊道:“變態!”
此時雪河不禁有些後怕。當初四哥肯定也是彈過此琴的,若一時不慎傷了手指豈不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