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徵衍默然聆聽,眼中沉著一抹光。
“想用感情來做買賣的人,從來都不是我。”宋七月輕聲說,像是道出那結果來。
這好似是事實,既定的事實,他們的沉默已經是一種回答,可是那吞噬著內心的撕咬讓宋向晚顫抖,她站定在那裡動不得。
那幾乎是辯不了的事實,宋向晚切齒逞強辯解,不肯聽信,“你胡說!”
“你自己心裡早就清楚了,非要認為不是這樣,掩耳盜鈴難道有用?難道你以為別人就不會知道?”宋七月反問。
“範海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開始質問範海洋,又是指向了周蘇赫,“還有你,周蘇赫!誰要你虛情假意,在這裡假好心幫我!”
“範海洋會找上週蘇赫,你難道不知道原因?他還不是想幫你,讓你拿下這塊地皮,好把專案順利接手談成,這樣才能回去交差,也好讓匯謄董事會股東們無話可說,才不至於讓你成為罪人。”宋七月的聲音輕冷。
“至於周蘇赫,你更清楚。”她將宋向晚的容顏緊鎖眼底,那過往未曾談及的牽扯第一次一併道出,她不帶任何的遮掩,“兩年前他為了保我,寧可賣了周氏股份,你知道留不住他,也就和他分了手。他心裡面覺得愧對你,對你充滿了虧欠,所以他來找我,希望我能幫你這一次,讓你好在公司順利過關。”
宋向晚的唇抿的死死的,都有一絲髮青發紫,她注視著這裡所有人,是痛恨是憎惡都分不清,“周蘇赫,我才不要你的同情你的愧疚!我才不稀罕!宋七月,我更不需要你因為同情而答應!”
“不要在這裡對著誰都一副欠了你的樣子,我的確不會因為同情而答應。”宋七月應聲,“我和你之間,說到底,我又什麼時候欠過你?”
“當年誰都知道,我和蘇赫走的近,可是你還是跟他在一起。你說的沒錯,沒有公開過是男女朋友,就什麼也不算。但是你心裡邊難道真的不明白,一點也不懂得?”宋七月輕聲問著,她十分平靜的敘述,“你明知道我喜歡他,你還同意和他在一起,那時候你有真的把我當做是你的姐姐?”
“還是,其實你早就想從我手上把蘇赫搶走,其實你就是看不慣,我有的,你都想要有,我沒有的,你更要有。如果當時,你有一點點,哪怕只是一點點想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情分,你又怎麼會點頭答應?”
她的問詢聲,輕輕慢慢的傳過來,直擊著宋向晚,她想起從前來,想起她們一起長大的每一個零星片段,想起周蘇赫來找她時對她告白,想起父親和大哥對她說的話。
周蘇赫說:向晚,我喜歡你。
宋連衡說:既然都決定了,那還來問我好不好,自己不後悔就行。
父親說:向晚,你和蘇赫在一起,我只希望,你都想清楚了。
我也是。大哥,我當然不後悔。爸爸,我想清楚了。當年那所有的回答在腦海裡鋪天蓋地襲來,是她的聲音交疊著,讓她無法負荷,她笑出聲來,“哈!都到了現在,你還和我談什麼姐妹感情!”
“是,早就不用談了。”宋七月回道。
只見宋向晚笑的痴狂,一桌子的人除了宋七月,竟是無人出聲,範海洋沉默,周蘇赫凝眸,莫徵衍蒼白的俊臉在燈光下更顯慘白。
反倒是宋瑾之紅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不是都過去了嗎,七月姐,向晚姐,為什麼要這樣。過去的事情,就不能讓它過去嗎。難道你們都忘了我們小時候一起玩嗎。”
“向晚姐,你忘了嗎?”宋瑾之問著,他扭頭看向宋七月,“七月姐,你都忘了嗎?我來的時候,大舅還說,讓我告訴你,讓你回家去見他,他讓我見著你就告訴你……”
宋七月微笑,“回家?難道是因為現在地皮在我的手上,所以就又想讓我回去了?”
“七月姐!”宋瑾之發哽呼喊。
“我早就不是宋家的人了。”宋七月淡淡回道,一句話徹底將關係斬斷,她淡漠到幾乎冷血的地步來,“不要再想著能從我身上,拿到什麼好處,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宋七月!你怎麼能這麼說!”宋向晚亦是紅了眼睛,“爸爸根本就不知道你手裡的地皮!”
宋七月抬眸瞧向她,在對視中她說道,“你說我奪走了周蘇赫是麼。”
眾人全都怔著,這氣氛壓抑的到了沉悶,竟是萌生出一陣悲傷來,寂靜裡邊,宋七月開口,“好,我跟你做這筆買賣,地皮可以賣給你。但是,有條件。”
眾人錯愕,宋向晚更是困惑中,宋七月輕聲說,“記得從前我們去許過願,你寫希望蘇赫心想事成,今天我就讓你心想事成。”
宋七月的女聲散開,“宋向晚,條件就是你嫁給周蘇赫吧。”
眾人大為震驚,這簡直是讓人不敢置信,周蘇赫泰然若定神色平平。
模糊卻是記憶著,那光影裡莫徵衍記起那紅紙條上寫宋七月到此一遊。
彷彿是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這才是太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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