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看不見!
看不見是什麼意思?那是一片的黑暗混沌,那是整個世界上所有的顏色,全都盡褪,那是世間美好全都無法再去領略,那個時候,她又是怎樣的心情,怎樣的感受?莫徵衍不敢去想,他更是無從去想。
“你們先出去”醫生吩咐了一聲,讓護士請退了他們。
一行人都退出了急診室,退到了迴廊裡靜候。聶勳盯著急診室大門,焦慮的心煩悶著,猛地一扭頭,看見了莫徵衍,他冷聲質問,“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追究那位楚副總的責任!楚笑信是你的下屬,也是你的朋友,這件事情他一定脫不了關係!”
面對聶勳的質責,莫徵衍滿腦子裡卻都是她所患上的眼疾,“她怎麼會得了雪盲症?好好的怎麼會眼睛看不見了?”
明明那雙眼睛應該是明媚無比,燦爛如斯的,現在卻是見不得那份陽光,有些事情,起始的時候還只覺得是沒有什麼,現在一想,更是清楚,怪不得每次見到她,她總是打傘遮陽墨鏡遮面,怪不得只有在傍晚過後夕陽西下,她才會褪去那些裝備,原來是因為這樣,原來是因為她的眼疾!
“她得了什麼病,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聶勳撇清他們之間的牽絆。
“她是我的妻子!”莫徵衍的聲音一冷,在此處宣佈更是公告。
“不算數,你們早就名存實亡!早已經分居兩地兩年多!”聶勳冷聲辯駁。
“就算是這樣,現在婚姻關係那一欄裡,她的丈夫還是我,寫著我莫徵衍的名字,而你聶勳,什麼都不是!”莫徵衍陰霾的像是要將一切摧毀,更是迫切的急於想要知道,“我有權知道我的妻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是怎麼會得了雪盲症,眼睛怎麼會看不見!”
聶勳卻是笑了,彷彿那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莫徵衍,別在這裡搬出這些法律條條框框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法律還講人情世故,你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婚姻關係,不是光憑那些條款就能作數!她不承認,你們就不是!”
“還有,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我這裡質問打聽?我又憑什麼告訴你?”聶勳的聲音冷鬱,一如他此刻的神情,同樣的冷鬱,“你聽好了,她的一切都和你無關!現在她的一切,都由我接管!”
“你接管?”莫徵衍揚起唇角,是痴狂是嘲諷,“非親非故,你又憑什麼接管!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在自說自話!我現在要把她接走,送去別家醫院,這是我作為丈夫的權利!”
“莫徵衍,你試試看!”聶勳周身染上冰冷的氣焰,那眼眸駭人無比。
莫徵衍迎上,“我不用試,我就會這麼做!”
“保持安靜!”在醫院的大樓裡,那年長的護士出聲制止他們這樣大肆的喧譁,讓一旁的柳秘書和何桑桑都鬆了口氣,她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上前勸說都不敢更是不能。
“吵什麼吵,這裡是什麼地方?還能不能讓醫生好好給病人看病了?”護士更是喝道,“你們兩個再吵,就離開這裡!”
突然,全都收了聲,迴廊裡一片寂靜,沒有人再爭執,聶勳罷手側身,莫徵衍也是往後靠去,兩個男人一人一邊地方,井水不犯河水,不再越池一步。
急診室裡邊醫生對宋七月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治療,等到急救結束,兩人又是衝了進去,幾乎是同時問道,“醫生,她怎麼樣?”
“現在情況暫時穩定了,不過這兩天就不要再見光了,讓眼睛恢復休息”醫生的話讓他們放了些心,隨即醫生又是問道,“這位小姐之前得過雪盲症,是在不久以前吧。”
“是。”聶勳回道,“半年左右。”
“那就是今年冬天時候發生的事情了。”醫生應道,“她這病症當時還沒有完全好,這幾天新城這邊高溫天氣熱,陽光太過刺激,沒有注意防強光嗎?”
“有,只是不小心”談到這裡,聶勳又想起方才來,更是一恨。
“這可不能不小心,眼睛不是小事情,要是嚴重下去,暫時的失明變成永久的失明就不好了”醫生勸解道。
“那她現在還看得見嗎?”莫徵衍詢問。
“現在看得見,等這兩天讓眼睛恢復一下就沒有事了,只是接下來還要再觀察。”醫生回答。
“好,我現在要接她出院,轉院到其他醫院去。”莫徵衍立刻道。
聶勳自然是槓上,“你說轉就轉了?她在哪裡治病,不是你說了算!就算是要找權威,不管是國內國外,我都請得起,不用你費心!”
這邊兩人爭的不可開交,倒是那醫生尷尬了,這明顯是不信任自己的醫術,醫生隨即也是上前相勸,卻是為了轉院與否的問題,兩個男人再一次爭執不休,卻在此時,那窗簾後是她很輕的女聲響起,是宋七月出聲喊,“聶勳”
聽見是宋七月的呼喊,聶勳停止了爭論,莫徵衍亦是。
聶勳疾步上前到了床畔,“我在這裡!”
“哥,你讓他走”宋七月比方才好了許多,至少能夠開口了,可是聲音依舊氣若遊離,“我不想見到他讓他走”
莫徵衍頓時僵在那裡,聶勳回頭喝道,“沒聽見?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