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什麼,醫生說了休養兩天就會好。”莫徵衍回道,“你們也回去休息,累了一天。”
駱箏知道聶勳在醫院裡陪護,她想要去探望也是不行,更何況莫徵衍也都還在這裡,此時楚笑通道,“駱箏,你陪紹譽去吃飯吧。”
駱箏一瞧,她當下明白起身,自行帶著紹譽去用晚餐。
這書房裡莫徵衍和楚笑信坐著,莫徵衍不說話,楚笑信則是取了支菸,但是發現打火機沒有帶,莫徵衍找出來隨身帶的,丟給了他。楚笑信接過,終於點燃,白煙朦朦中,他說道,“我不是有意。”
此刻楚笑信是在解釋,莫徵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為了什麼,才會去糾纏她。”
這麼多年的朋友,更勝似兄弟,有些秉性還是瞭解的,楚笑信向來不是會去糾纏的人,今日的舉動一定是有事情發生。
一陣寂靜裡,楚笑信一笑,他只是道,“我也不知道。”
的確也是沒有什麼,那不過是一個任意妄為的女人,一個走了多年的女人,他為何還要去執著詢問去向,楚笑信是真的不知道。
“這次是我對不住,不會有下次了。”楚笑信下了許諾,他低聲幽幽說。
這邊失意的人,卻好似又多了一個。
夜裡的醫院,靜悄悄的,這一處的迴廊裡,卻是一男一女對立著,聶勳對著她發問,“當時你是去了哪裡,為什麼會讓這種狀況發生!”
“是楚總走過來,讓我去拿水,我本來不想去,可是宋董事她讓我去”柳秘書急於想要解釋。
“我對你明白說過,要寸步不離!我的話你只當是耳旁風了是嗎!”聶勳冷冷的眸光掃視過來,“你不知道她得過雪盲症,一直都沒有完全痊癒,這樣強烈的陽光,她的眼睛受不了刺激嗎!”
“我”柳秘書動了動唇又想要開口解釋,可是卻已經來不及。
“柳絮。”是他輕聲念出她的名字。
柳絮愣在那裡,聶勳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那醫院大樓裡迴廊亮著燈,那一間間的病房裡也亮起著微弱的燈光。
樓下邊的花苑,寂靜的夜幕裡,卻是有男人坐在那長椅上,路燈隱隱照亮他的側臉,有護士路過,當真是一張鬼斧神工雕琢過的俊彥,他正抬眸看著那幢住院大樓,不知是望著哪一間病房。
夜是那麼的長,那麼的深。
這一夜聶勳守了整整一晚上,等到清早宋七月醒過來,在她的催促下他才肯離去,“你總也要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聶勳只得暫時回去一趟,讓她不要亂走,這邊派了助理照看。
聶勳走後不久,護士前來尋房,更是讓人去取藥,助理便是去了,“小姐,我先去一下。”
“你去吧。”宋七月微笑回聲。
昨晚好好睡過一覺,精神已經好了許多,宋七月摸索著走到了窗戶前,此刻她的眼睛蒙著紗布再也無所畏懼。那紗簾落下,陽光此刻倒是溫柔,不再炙熱。迎著風,感受到了那份暖意,她靜靜站著。
突然,聽見了後邊的動靜,門被開啟,好似是有人進來了,宋七月喊道,“藥拿回來了?”
可是那人不出聲,宋七月又是問,“聶勳,該不會是你又回來了吧,是讓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走?”
那人越走越近,到了她的面前來,宋七月站在那裡,她轉過身來,風從後邊吹拂穿透髮間。彷彿能聽見呼吸聲,心跳聲,很微弱的,卻又是清楚的。
男人走近,站在她面前瞧她。
“聶勳?”宋七月喊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
遲疑中,她伸出手來去碰觸。
卻是忽而,他俯身,他的唇落在她矇眼的紗布,她的手騰在半空,卻一剎那心頭一刺,有了疼痛的感覺,是他輕輕親吻她只存在於黑暗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