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來接紹譽走。”宋七月應聲。
“來接紹譽的話,需要動槍?”
“管家沒有拿給你看?應該只是玩具。”宋七月笑道。
聶勳的確是有看過,“仿的很真。”
“再真也是假的。”宋七月十分懶散,“我還以為,管家會立刻通知你,你會馬上趕回來。”
發生這樣的事情,管家自然是要通知他,只是聶勳並沒有折返而回,他只是為她將頭髮輕理向耳後,“在自己的地盤,還能出什麼事情,我不擔心,況且你會處理好。”
“只不過,除了來帶走紹譽外,他到底是跟你聊了些什麼?”聶勳問道,宋七月道,“也沒有什麼,只是談了談父債子還這個道理。”
聶勳凝眸,心裡邊像是早就有所預料,這一遭莫徵衍的到來會談及到什麼。到了這一刻,聶家,莫家和林家這三家之間的恩怨也是清楚徹底。
默了下,聶勳忽而沉聲問道,“小七,你怪我嗎。”
“為什麼要怪你?”這一刻,在一瞬的無聲裡,宋七月輕聲問。
就在聶勳接走宋七月那兩年裡,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宋七月總想著要歸來,她要拿回紹譽的撫養權,她為當年不曾下定決定的遲疑而後悔。那一年他們在國外鋌而走險拿下專案,卻遭受對手的相逼,車子在追擊中,差點將他們撞翻車。
危急時刻,聶勳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護住了她。當時的慘劇造成車子當場毀敗焚燒,司機也是斃命。聶勳拼命將她從車裡拖出,在車子爆炸起火那一刻將已經昏迷不醒的她護在身下,自己卻也因為這樣而被傷到,性命一度垂危。
在被送進醫院後,聶勳陷入了昏迷。此時,宋七月已經在被送往的路上被醫護人員救治從而清醒。
但是,問題卻是接踵而來,因為警方隨即介入調查,有人員死亡,更發現了槍支散落在地,懷疑是兇殺。於是作為唯一還倖存下來的宋七月,被介入了此番的調查裡。
警方詢問宋七月和聶勳的關係,宋七月回答是:兄妹。
調查過程中,因為身在異地,聶勳又還沒有醒來,警署這邊要求宋七月和聶勳做親屬鑑定確定關係,宋七月同意了,她只想快些見到聶勳。
可是當那結果被告知,宋七月卻是愣住了,警方道:你的血型和那位聶先生不匹配。
這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和聶勳血型不匹配?宋七月當時還在爭辯:我和他是同父異母,我們的母親不一樣,可能是一個隨了父親,一個隨了母親,所以才會不匹配。
宋七月無法信服,只想請警方再驗證一次,然而對方警員拿著驗證dna的報告道:那位聶先生是b型血,你是a型血,你們之間的dna基因係數,不存在任何的相似可能性,你和他根本不可能是兄妹!
b型血的聶勳,和a型血的她,之間的dna基因沒有一點相似,他們不可能是兄妹。
那一刻,宋七月震驚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之後聶勳死裡逃生,被救活了,而同時秘書和助理也相繼和警方取得聯絡,這一次的案件最後被壓下,只定為沿路被人搶劫,而搶劫犯不知所蹤。當然,這是聶勳為了息事寧人而暫且下的定論。
在醫院裡邊,宋七月見到了聶勳,他臉上血色全無,看見她安好出現,他像是鬆了口氣。但是同時,他也知道了警方驗證了親屬關係這件事情。
宋七月問他:我們不是兄妹?
沒有一絲一毫的親屬關係,不是同父異母,他們是根本不存在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這真讓人感到打擊。
宋七月回不過神來:聶勳,你騙我?
聶勳躺在病床上,他卻是將所有一切告知,原來聶父只是她的養父,因為和父親是至交好友所以才會代替父親照顧母親和她。而她的父親早就過世了,也因為是莫家的關係才導致專案失敗。
彼時,聶勳靠著病床,他對著她說:不管怎麼樣,你的父親也是被莫家害死的,你的母親也因此遭了罪,莫家就是害了你!都是一樣!
有些天旋地轉,那事實真相宋七月去考察去驗證,雖然沒有完整,但是卻還是有跡可循,那報道被翻出,當年一事的確是因為專案關係父親意外去世。
此刻,宋七月道,“聶勳,你說的沒錯,都一樣,總歸是莫家害了我們,害了你,也害了我。”
那欺騙的事實,在那一刻都被湮滅而去,都不再重要,聶勳所說不錯,其實都一樣,沒有任何差別,因為就是莫家導致了所有,她才落得這個下場。
聶勳一怔,宋七月笑道,“我困了,想先睡了,你扶我回床上吧。還有,紹譽讓我轉告你,他回去了。”
聶勳扶她上了床,他退了出去。來到那書房裡邊,書桌上還擺著那一把模擬槍。他坐下,瞧著那把槍,隨後拿起。真是一把模擬到了極致的模型槍,猶如真槍一般。
聶勳放下了槍,他眸光定格住。卻是想起那一天的醫院,當自己告訴宋七月所有一切後,他看見她空洞的眼睛,這樣的空茫。
那一刻,聶勳道:你後悔了。
如果他一開始就說出來,那麼之後又會是如何?
卻是立刻的,宋七月道:我是後悔,我後悔的是在最後時刻放了手。
那一晚的港城,夜色裡城西碼頭,她跪在他的面前,她說著:對不起,我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