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高盛這一路,邵飛拼命給宋七月打電話,可是沒有人接聽,她不再接他的電話。邵飛趕去龍源,龍源這裡只稱宋董事不在。他不信,便是硬闖,那辦公室裡果然沒有她。最終又被轟了出來,邵飛沒有地方可去,瞧了瞧時間,才不過是上午十點。
這個時間點,她又是在哪裡。
邵飛的腦海裡,忽然躍過了一個地方,他又是驅車而往。
那是臨海半山的咖啡館,港城天價的咖啡館,普通人是絕對來不起的,可是現在已經被她買下。
邵飛到來,他直接往樓上走,放眼瞧過去,他終於看見了那道身影,是她側目眺望海邊的側影,沒有望向任何人。
侍應生認出了他,“邵先生。”
是老闆知會過身份的人,所以這裡的人一眼就認出了,邵飛點頭,他徑自往宋七月走去。扔妖長扛。
他這一坐下,宋七月彷彿才意識到來人了,緩緩回頭一瞧,卻見是邵飛在面前,倒是有些困惑。
宋七月道,“這個時間點,你還真是有閒情逸致來這裡喝咖啡,邵特助,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應該收拾了東西走人才對。”
“你這是在做什麼。”邵飛問她,“競標專案的資料是羅特助洩密出來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瞞著我?”
宋七月一愣,像是沒有預料他會這麼開口,她一下無聲。
邵飛又是問,“還有這個!”那委任書的檔案擲到桌子上,“為什麼派我去這個森城!”
宋七月回過神來,緩緩說道,“我告訴過你,這是孫小姐的指示。”
“那麼行長呢!”邵飛的喝問一下蓋了過去,那聲音突然有發顫起來,那是不可抑制的顫抖,“你不要再瞞著我了,我什麼都知道了,我已經都知道。”
“七月姐……”邵飛喚了一聲,那卻是久違的呼喊。
宋七月看著他,她的眉宇舒展著,這樣平淡的神情,輕聲說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人什麼,我說過的話,我都還記得。”
“就在這裡。”她一開口,忽然將時光都扭轉了似的,回到那過往來,“我說等以後我有錢了,開家銀行,讓你當行長。”
邵飛定住,他聽見她說,“只是可惜,銀行我是沒本事開了,不過還好,這稱謂上還是一樣,都是行長。”
突然間那空氣變的稀薄,記憶深刻的簡直就像是要將人記住那所有的點滴,邵飛記起那時和她還在鼎鑫一起並肩作戰,為了資金的事情去求銀行行長借貸,但是結果卻是不盡如人意,受盡了冷眼。
彼時他氣的不行,實在是咽不下,她卻是淡然的笑安撫他:有什麼好氣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再正常不過了。
後來她甚至是打趣:好啦,等以後我有錢了,我就開家銀行,讓你當行長,也讓你擺臉色給別人看!
再後來又過了幾年,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深陷牢獄,他去看她,他對她說:等你出來了,要給我留個職務,別家公司我也不去了,我還在你手底下做事,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再過三年,等你混上了總經理,我就當經理。不,也許不用三年,兩年就夠了……
那是去探望她的時候偶然間才記起的,是她當年所說,其實那一刻不過是想給她動力想給她安慰,所以他又舊事重提:回頭你開個銀行,我來當行長,得給那些人擺臉色看。
只怕她賴賬,所以他不得不提醒:我可還記著這句話,你別想耍賴。
現在,這委任狀上所寫,正是行長。
可是不是銀行,卻是證券行。
究竟是湊巧還真是不經意,可是這個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他絕對不信,絕對不。
所以他來到這裡,來找她,果然這不是巧合,她沒有耍賴,沒有賴賬,原來她一直都記得,還記得這麼清楚,比他更清楚。
而他早就忘了,忘了曾經說過的話語,許過的諾言,那些看似漫不經心的片刻。
但是總有人,將無心的話給記了進去。
不知怎的,心裡邊好似被砍了一刀,缺了一個口子,所以才會痛的一下泛出。
邵飛看著她,他的眼中,那眼淚凝在赤紅的眼眶裡,忽然落了下來。
她卻說,“傻瓜,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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