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有些暗中的內幕即便不為人知,可還是冒出了尖來,讓人隱約探到其中一二究竟。
唐韓琛笑道,“你結交朋友的本事一向在行,多一個也不是什麼奇事。”
“可容少和唐二少是朋友。”說是朋友,卻是勝似兄弟。
唐韓琛默然不語,宋七月這才說道,“其實當年,唐二少也私底下找過我。”
唐韓琛眼中眸光一定,從面前的人口中聽聞一切,“就在你命唐三找上我後不久,唐仁修也找上了我。”
卻是沒有料到,唐仁修找上的目的,竟是和唐韓琛一樣。那一次的董事會舉證,唐仁修也是讓她去舉證唐韓琛。
那一年的冷冬,宋七月面臨不曾預料的場面,此刻唐韓琛亦像是千思百轉間想不清道不明,“他為什麼這麼做。”
“他說他出了車禍,腦部有淤血,如果動手術,成功機率不到三成。”當年唐仁修所說的話語,由宋七月道出。
唐韓琛眉頭一緊,宋七月道,“他說這是你該得的下場,只是你已經心生退意,所以無所謂了。”
突然之間,回憶起那個人來,唐韓琛笑了,“他,還是看出來了。”
“其實,你也早就猜到了吧。”宋七月應道。
若說開始的時候不明白,可當尉容願為了宋七月出頭的時候,唐韓琛就想到了大概,可他從來沒有去應徵過也不想去知道結果。那都已經是時過境遷,誰還願意去追究。
“你們兩個,誰也沒有欠誰了。”宋七月輕聲說,這句話語像是將那前仇舊恨在灰燼裡全都揚於空中隨風飄散。
良久,唐韓琛沒有說話,半晌才道,“唐二,我們是誰也不欠誰了。”
又是一陣沉默裡,宋七月談起了另一人來,“還有唐三少。”
“他不在港城,我最近也不能去見他。聽說他現在不和別人往來,所以也不想去打擾他。韓總,如果和他聯絡了,替我感謝他。請轉告他,他還我的情,我也收下了。從今往後,也就不欠了。”宋七月簡單道來,這一個個人都謝了一遍。
唐韓琛卻是有疑問,“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情。”
宋七月瞧向他,唐韓琛道,“唐三當年背叛入獄,是不是和你有關?”
“和我沒有關係,但是也和我脫不了關係。”宋七月一句話說的撲朔,唐韓琛也不問下去了,“有沒有關係也都不重要了,也是他自願。”
那也是唐允笙和陶思甜兩人的糾纏,旁人都是不好言說,宋七月點了頭。
“我倒也是佩服你,這一趟回來,翻雲覆雨的本事不小。”唐韓琛誇了一聲,想起現在的久遠,簡直就是水深火熱的地步,而這麼多人都全力意欲打垮久遠,卻是少見的。
“只說唐家,真是難得,我們幾個竟然也有齊心協力對付一樁事的。”唐韓琛不禁感嘆。
“所以,這次我必勝無疑。”宋七月回的信心滿滿,她繼而又道,“時間不早,我還要趕回去。走之前,我有件東西來送你。”
立刻的,宋七月命人去後車廂取來那件物品來。等搬進了包廂裡邊,小心輕放下後,唐韓琛一瞧,只見是是長方的盒子,又是用油紙層層包裹著。經理是取件的人,一瞧這物品,便是立刻想到了當年,那位莫總也送了這麼一件來。
唐韓琛看著這油紙包裹的盒子,倒也不急著拆,只是看這一眼,就猜到裡面是什麼。
宋七月笑道,“東西送到了,你回頭慢慢瞧,我先走了。”
唐韓琛卻是開口道,“有一個人,當年也送了我同樣的東西。”
宋七月剛要起步,復又因為他的話語停住,唐韓琛道,“他在我的店裡請我喝茶,等了我三天。”
“第四天的晚上,又是坐到十點打烊才走。十二點,我從店裡離開。一出店門,圍牆後面他走了出來。那一天是秋天了,正好是十月,到底是什麼日子倒是記不清楚了。”
“還是在這間包廂,他問我當年的事情是誰授意。我就告訴了他,我和你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成了上司和下屬。當他知道了一切後,氣急敗壞在這裡質問我,替你打抱不平。”
卻是這一段,唐韓琛說的平淡無奇,然而宋七月卻是從未聽聞。自檢舉唐韓琛後,一人歸隱,一人還在江湖,他們鮮少往來,寥寥幾次卻也是匆匆一面,哪裡像是今天,可以這樣悠閒的說笑。
可是,卻原來還有這樣一日?
“臨了,連這杯茶都沒有喝,滴水不沾走了。”唐韓琛道出最後結果來,“只是,他又為了什麼而來?”
宋七月聽的眉心一蹙,對上唐韓琛道,“他來尋求結果。”
“也是,當時我也是這麼說。”唐韓琛應了,卻是低聲道,“只是如果不是在意,他是絕對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