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晚飯,宋七月便將放在這裡的書包取出來,想要將舊書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替換,“紹譽,明天開始你用這個書包吧。”
紹譽跑過來,“好。”
“那你自己把東西拿出來,然後放新書包裡,媽媽去放洗澡水。”宋七月叮嚀著,自己就去了浴室。
紹譽將書籍和畫筆都一一取出,那個深藍色的新書包,酷酷的,很是漂亮,孩子是愛不釋手。那書籍放進了新書包裡幾本,可是孩子卻突然停住了,好似在想什麼,瞧著那書包一動不動,竟是猶豫而止。
宋七月將洗澡水放好出來一瞧,卻是發現孩子沒有將東西替換到新書包裡,仍舊還放在那個舊書包裡面。
宋七月感到困惑,她把兒子喚到跟前詢問,“不喜歡新書包了嗎?”
“不是;”孩子很老實的回答。
“那為什麼不把東西放進去?”宋七月又是詢問。莊助投巴。
小傢伙一下不出聲,只是這樣看著宋七月,是他稚氣倔強的模樣,瞧的她心一下柔軟。宋七月想著所有的原因,但是突然腦海裡定格了一幕,那是孩子曾經不經意間說過的話語,她終是問道,“是因為這個書包是爸爸買給你的嗎?”
還記得那天去買書包,莫徵衍本是不同意的,但是紹譽卻說可是那是爸爸給我買的,媽媽沒有給我買。
這一刻,紹譽站在她的面前,他的一雙眼睛好似回答了一切。
真的是這樣,真的是因為莫徵衍。這段孩子以來,紹譽很少提起莫徵衍,唯有那次正好談起那幅畫才談起過,還有一次便是姍姍來找他們出去聚餐又是談起了。之後竟是一次也沒有,在他們母子的世界裡,莫徵衍這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可是現在宋七月才發現,他不是消失,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這裡。
就在她和兒子之間,在這看似瞧不見摸不著的空氣裡,無所不在!
“是想爸爸了嗎?”宋七月輕聲問道。
紹譽黑溜溜的眼睛很是明亮,“我不想他,和媽媽在一起,還有聶勳舅舅,還有許奶奶,我每天都很開心,還可以去上學。”
“如果,”宋七月做了個假設來,“如果以後有很長的時間不能見到爸爸了,這樣也不想他嗎?”
如果眼下的一切成真,如果她翻案成功,如果真的成了事實,那麼莫徵衍就要入獄,那麼勢必紹譽不會再見到莫徵衍,孩子又會如何。宋七月早就該問孩子這個問題,可是她卻也不敢。
但是就算不敢,宋七月卻還是必須要面對,就像是現在,這一刻終於到來了。
母子兩人看著對方,過了很久,紹譽柔軟的童聲道,“爸爸工作很忙的,我知道。”
只是這樣嗎?宋七月的注視裡,孩子直到最後才用很輕的聲音,這樣彆扭的說,“不想是假的;”
宋七月心底無聲寂靜。
不想是假的,不是不想,一定是會想的,她早就知道,這是一定的答案。
可是宋七月卻又無法再繼續和紹譽說下去,她又要如何去告知,莫徵衍現在在哪裡,他又在做什麼,而她能說的只有,“媽媽幫你把這個洞補好,這個書包還能用的。”
“新書包,我以後再背。”孩子也是不捨得,他將新書包小心珍藏好。
睡前宋七月陪著兒子入睡,她則是在一旁為他說故事,紹譽很是高興的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半眯著眼睛,越來越困了,他的懷裡還有那隻小熊抱著。不知不覺中,紹譽睡了過去,很是香甜。
宋七月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抬頭一瞧,小傢伙已經睡著了。為他將翻落的被子蓋好,卻是也瞧見了那懷裡抱著的小熊,破了一個角,絨線冒出了頭。
宋七月搖了搖頭,將小熊輕輕從紹譽懷裡拿出,又是拿起書包一起出去縫補。
公寓的客廳裡,宋七月找出了針線包來。她將書包給縫紉好了,再是縫起那隻小熊。在縫補的時候,那絨毛一扯間冒的越來越多,那口子不小心被宋七月拉扯的大了。
宋七月正是愕然,只嘆息自己怎麼能這麼笨手笨腳。她立刻將飛出的毛絨塞回到小熊身體裡,卻是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摸到了什麼,那像是一個硬碟,卻是微小的硬碟。
宋七月定睛去瞧,將那個硬碟拿出來。燈光下,特製的硬碟十分迷你,她瞧了個半天,卻是感到更為震驚。
試圖要插入到筆記本里,發現不能夠。再是拿起仔細來看,她才發現,這個硬碟本身是個偽裝的,將硬碟拆開後,裡面有一張摺疊的紙張,將紙張從那硬碟中間取出,再是一瞧,宋七月眼前定睛,腦海裡一片空白。
面前的這張紙上,蓋著瑞士銀行的授權章印,還有莫徵衍的親筆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