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渾渾噩噩中搖散著,她對上了他,那周遭的人只見她的嘴唇動了動,好似是她唸了什麼。
突然莫先生也定住了,在失神後猛地抱住了她,不肯再放開。
醫生和護士在旁瞧著,齊簡和何桑桑也瞧著,不知所以。
是她那聲音太輕了,旁人聽不大清楚,卻是唯有莫先生聽見了,那兩個字,太過久違,久違到他幾乎以為這一生一世都不會聽見,那是他的名字。
她喊,“徵衍。”
至於後來,莫先生當然安然無恙平安出院了,聽聞出院的時候,莫太太買來了一打的口罩,讓他出門必定戴著,除非春日過去了,柳絮不再飄揚的時候才能拿下;這近兩個月裡都是如此,直到春日過了,初夏都上了來才算是作罷。
……
這一年的港城,算是一帆風順和泰安康的景象,除卻那些商場上依舊較勁的勁敵和夥伴們,一切都是安好的。久遠集團的董事會上,總經理莫柏堯一再表示董事長該親臨,但是董事長還是沒有出現。
但是這一年的下旬,卻是突然有律師派了信件來,由莫總親啟。莫柏堯開啟來一瞧,他嚇了一跳,卻竟然是將公司所有注資金額折現的文書,而那簽名的本人竟然是宋七月!
這鉅額的資金去向何處不為人知,只是之後又聽說北城大變,後來被擺平了。
又隔一年,莫先生和楚先生一家外出遊玩,卻是又來到了宜城。
他們此番前往,是去參觀一出畫展。
那不過是一場個人畫展,本是名不見經傳的,但聽說畫展的畫師其實很有背景,傳聞他是知名畫家李憲大師不曾收到門下的學生,李憲大師本來有意將他收為學生,可是被此人拒絕了,後來他便再也沒有收過第二個。
這訊息傳得沸沸揚揚,倒是惹人關注。
他們前來參觀畫展,但是不見畫師本人,只是那畫展廳外無數的花籃,一瞧那名諱,讓人瞠目,竟然是各界富商政要,這樣大的排場。而那展廳內佈置的不過像是個畫廊一般,隨意而且慵懶,卻極富魅力。那畫廊的牆上地上,掛著擺著一幅幅的畫像。
“鼻子,眼睛,耳朵……”笑煙瞧著,童聲柔軟道出。
紹譽一瞧,指著另一幅畫問道,“這個呢?”
“手手。”
女人的手,纖細的呈現在畫中,沒有其他。眾人再是一瞧,果真這裡所有的畫裡,都是一幅幅單幅的作品,全都是人體的素描,勾勒了極美的顏色,凝重而且豔麗。
這所有的畫像,好像能拼湊出一個人來。
那分明是一個女人,可卻不知道是誰;
這畫展參觀完後,並沒有前去和畫師會合,兩家人牽著孩子就這樣離開了。
……
冬日裡邊的港城,午後那天橋下邊有在喝茶下棋的閒人,還有說書四處遊走的老書生。老書生正是說到那裡,和港城的豪門世家有關係,“那個莫家,他們家名下可是了不得的久遠集團,那個久遠的董事長,他娶了一個妻子,可是他的那位妻子是個瘋了的女人……”
“不過說她是瘋了,倒也是稀奇了,因為她聰明的不行,聽說之前高盛集團遇到了困難,是她出的手……”
那說書人說著,有一道童聲響起,“那她到底是瘋了還是沒瘋?”
眾人一瞧,卻是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少年,身邊還帶著一個年紀小一些的女孩兒,少年長得俊俏,女孩兒也是可愛,站在一起如同招財的金童玉女一般。
孩子一問,眾人也是跟著詢問,“那她到底是瘋了還是沒瘋?”
“這誰知道啊,不過啊,聽說那家北城的集團遇上了困難也是她出的手,還帶去了百來號人呢……”老書生說的正是起勁,眾人卻是唏噓不已,“瞧你吹的!”
“我沒吹,我真沒吹啊!”老書生喊了起來,眾人鬧作一團。
那少年和女孩兒聽著,機靈的雙眸裡相識一笑,忽然聽見一聲呼喊,“笑煙!”
他們扭頭去瞧,女孩兒喊了一聲,“媽媽!”
後方的人群裡邊,那老書生一邊慌忙解釋著,一邊餘光瞥了一眼,那前方處兩對男女,生的也是人中龍鳳,站在那裡,大概是那一對孩子的父母。
老書生瞧過一眼,又是朝面前的人道,“我可沒吹,這都是真的,那莫董事長的夫人,真的這麼厲害……”
老書生辯了幾句忍不住再去瞧方才的幾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