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傅。”
呂子皎應了一聲。
從廂房裡出來繞過太和宮,途經真武大帝證道飛昇的南巖宮,兩人便去了西神道。一直走到山下武當牌坊前才停下。
共計約十五六里的路途兩人慢慢悠悠走了好一會,年紀不大且身形稍顯笨拙的呂子皎一路上竟然沒有停下休息過。
“師傅我們是下山來迎接掌教師叔祖的麼?”
道口的漢白玉牌坊雄壯綺麗,上面寫有真武當興四個大字,牌坊據說乃是前朝舊唐時期由朝廷捐建,舊唐已逝風景仍然。也曾有人建言要不要把這前朝的東西給拆了,但被老掌教回絕。老掌教只說武當的東西就是武當的東西,跟朝廷什麼的沒有關係。若是啟元李氏皇族也想捐建,那就去東神道再建一個。
“被你猜著了,今個兒掌教師叔回山,其他幾位師叔伯讓過來迎接。”
陳常名站在牌坊下面開始認真的整理起道袍。他那件道袍穿了很多年,顏色都差不多給磨光,不過還沒有破的地方,也很乾淨。
“說不定不止是掌教師叔祖,你可能還要多了一位小師叔,我呢,就多了一位小師弟。”
陳常名把道袍也整理的一絲不苟,然後雙手插進衣袖裡盯著遠方,站的筆直的身體像是一尊石像。
掌教下山這眼瞅著就快兩個月了,其他四位祖宗只顧著修行煉丹,全是陳常名在打理山上的大小事務。大師兄治下的武當山雖然一切井井有條分毫不亂,但是比起掌教在的時候總讓呂子皎覺得少了點什麼,山還是武當山,人還是熟悉的那些人,可就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直到今天一大早被師傅帶著走到山門說是迎接掌教師叔,呂子皎恍然一下想了清楚,往日掌教師叔在山上,看似沒做什麼事情,但他就像是一汪活水,所有人都浸潤在裡面自然覺得自在舒心,掌教一下山師傅嚴苛的管理沒了什麼東西來調劑,當然就覺得不怎麼適應。
好在掌教師叔就要回來了。
不過掌教師叔下山這麼長時間,臨走之時也沒說幾時回山,期間也沒見有書信送來,那其餘四位師叔師伯咋就能知道今個兒要到山門來迎接?
呂子皎在一旁默不作聲,但心裡已經嘀咕了半天。
“你想問師叔祖他們怎麼就能知道今個兒掌教要回山?”
陳常名身形高挑,一襲素色道袍穿在身上也極顯身材,加之大師兄相貌英俊,往往給人一種出塵之感。掌教張銘鈞就曾調笑說過要是陳師侄長在山下,家裡的門檻肯定會被說媒的媒婆給踢爛了好幾條。
呂子皎心思單純,心裡想什麼胖嘟嘟的臉上就會浮現表情,這一小會兒已經喜怒哀樂各種神情盡顯,陳常名看的有趣,但對於自己這個小徒弟的心思洞若觀火。
“嗯。”
呂子皎應了一聲點點頭。
“以後你就會懂了。”
陳常名笑了笑。
此時山下有一鬚髮皆白的道人牽著一個年幼孩童慢慢走上了神道。
青石板年歲久遠,上面的青苔都厚厚幾層。
路兩旁竹木並起,山勢起伏,風景奇秀當得人間仙境。
張銘鈞帶著木三千,一步步踩著青石路回了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