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輪朝陽動東方地平線上稍露光芒,頑強的鑽過枝繁葉茂的林海,將光芒揮灑在林間的地面上,原本還空山鳥語的森林之中頓時就熱鬧起來,許多動物甦醒,開始新的一天。
陽光也照耀到張偉身上,他現在滿臉呆滯,雙目無神,他的臉上、身上佈滿紅色的血跡,看上去無比滲人。他的面前有四根土黃色的地刺,也都佈滿了血液,其中一根的頂端還頂著一個只有上半身的外國人,大量的血液順著那根地刺向地面留下來,而那個老外則是渾身僵白,已經死去。
“地刺”魔法的時間到了,四根地刺化作了一片泥土落在地面,戰車的半截屍體也摔落在地上,一陣微風從林間徐徐而來捲動四周氣流,帶著自然清新味道的風夾雜著濃郁的血腥鑽進了張偉的鼻子裡,使他恢復了清醒。當張偉再次看到面前的場景,猛然間跪倒在地,開始嘔吐起來,不過他昨晚本就沒有吃多少東西,加上他的笑話能力實在驚人,現在吐出來的並沒有什麼食物的殘渣。
張偉就這麼吐了好長時間,連膽汁都吐出來了,他扔覺得自己的腸胃在不斷的抽搐。好不容易忍住了那種強烈嘔吐的感覺,張偉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猶如修羅地獄般的場景,內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上次倒吊人也是死在他的手中,但都被變異的爬山虎給遮掩了起來,所以他殺人的感受並不強烈,可今天不同於上次,面前這個老外不僅僅是死在他的手裡,而且是被攔腰斬斷而死,這種血腥的場面,讓他心理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原本在張偉嘔吐之後,全身有一種無力感,但現在不知他哪來的力氣,突然間扭頭就跑,一口氣跑到了附近的一條小溪,然後將所有的衣服全部脫光,跳入到小溪之中一個匯聚的小水潭裡。
山間的水流在清晨的溫度極低,當張偉入水那一刻,一種冰冷的感覺立刻席捲全身,讓他渾身的面板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過張偉現在也顧不得這種冰冷,只是撩起水花,開始猛搓身上的血跡,似乎洗掉這血跡就能讓他遺忘剛才那血腥的一幕。
當張偉洗掉了身上的血跡,太陽已經完全升起,秋日的陽光不似夏季那般炙熱,但照耀在張偉的身上,還是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絲暖意。現在張偉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從水中走出來,用衣服未佔血跡的地方把腳擦乾,穿上襪子和鞋,將所有的衣服全都包成一團,用上衣袖子將其紮好,就這麼赤裸著向剛才跑來的方向走回去。
此刻的張偉面容冰冷,他知道,自己必須回去把那個殺手的屍體和周圍的血跡處理好,此處雖說是深山之中,但剛才那條路顯然還是供人行走的,萬一有人發現了那殺手的屍體去報了警,說不準就會牽連到自己,雖說這個可能性很低,但張偉仍不願這種情況發生。
再次來到那血腥之地,張偉冰冷的臉龐有些泛白,腸胃又攪動起來,但這次他卻很快便忍住了那種不適,將戰車的兩截屍體拎起來,來到林間一處藤蔓茂盛之地,將那些藤蔓拔出不少,放到了屍體上面,發動了魔法“野蠻生長”。
藤蔓在魔法的作用下,很快便將根扎進了屍體之中,開始大力的抽取養分,不過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兩截屍體便消失於這世間。張偉雖然看見了這神奇的一幕,但卻面無表情,甚至於內心都沒有什麼波動,只是將剩下的衣服、武器等藤蔓未分解的東西湊成一堆,用戰車的上衣包好提著,回到了滿是血跡的地方。
最大的一灘血跡已經被“地刺”魔法失效後的泥土所掩蓋,剩下的都是些星星點點的噴濺血液,張偉就這麼一點點的用泥土去擦拭,直到將所有的顯眼的血跡都清理乾淨,張偉提著自己的衣服和戰車的衣服向著自己的宿營地而去。
“張偉,你還好吧?”精靈之心在張偉行至半路的時候突然出聲問道。
張偉並沒有回話,只是沉默的走著。
精靈之心過了一會兒又道:“張偉,我能感受到你的氣息很晦暗,我覺得你大可不必為了殺了一個人而產生心理負擔,你想想看,如果你剛才不殺他,他就要殺你,如果他殺了你,你覺得他會有心理負擔嗎?肯定不會,因為他是一個專門以殺人為生的人。你再想想看,他是一個殺手,身上的死氣濃厚,這說明他殺過許許多多的人,你能殺掉他,一是保護了自己,二是為那些枉死於他手中的人報了仇,三是淨化了這個世界,那你為什麼要有心理負擔呢?”
張偉雖然沉默,但精靈之心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木然的瞳孔中閃爍起來,好半天才對精靈之心道:“你說的有道理,謝謝你的勸解,我會好好調整我的心態的。”
回到營地,張偉找出一身新衣服穿上,重新將火堆點燃,先把自己那一身沾滿血跡的衣服給扔進了火堆裡,然後解開了戰車殘留剩下的物品,張偉將那揹包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像是什麼護照、卡片、美元和人民幣之類的東西都給扔進了火堆,他不知道這些東西上面有沒有動手腳,所以還是毀掉的好,反正他也不缺錢。揹包裡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張偉弄不清用途,一併挖了個坑給埋了。
最後剩下一個帶著花紋和英文字母的鐵牌以及戰車曾使用過的“博伊 刀”,張偉想了想,將這兩件東西放到了一邊,然後將所有衣服也都扔進了火堆裡。
做完了這一切,已經是中午時分,張偉沒有心情直播,便上了直播平臺請了一天假,然後又去把戰車遺落在森林中的狙擊槍和扔掉的手槍給找回來,遠遠的扔到了一個小溪的深潭裡,回到了宿營地。
剛剛走回營地,張偉的心情仍舊不佳,但他無意之中,感受到火堆之中正在釋放一種特殊的波動,還沒等他有所行動,精靈之心突然出聲,“張偉,你是不是把聖物給扔到火堆裡了?”
經精靈之心這麼一說,張偉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夜把獨角獸角給裝到了迷彩服口袋裡,剛才回來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就這麼直接把衣服給扔進了火堆。
“臥槽!不會燒壞了吧?”張偉的注意力立刻從殺人的低沉之中轉移出來,趕緊找來一根長樹枝,將火堆給挑的七零八落,最後在一堆枝葉灰燼中找到了那枚獸角。
不過此時的獸角已經變的跟一節黑炭一樣,張偉心裡“咯噔”一下,趕緊用樹枝將獸角從火堆裡扒拉出來,也不敢用水去澆,怕冷熱一激再給激炸嘍。
“放心吧,要是能被普通火焰燒壞,那聖物也太脆弱了,肯定沒事兒的。”精靈之心感受到張偉的擔憂,出聲說道。
張偉鬆了一口氣,又等了一會兒才小心的將獸角從地上拿起來,把獸角捧在手心,張偉找出一張溼巾,準備將上面火燒的黑色痕跡給擦去,沒成想,只是稍微用了一點點力氣,手心裡的獸角表面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使得張偉的心又一下子揪了起來,不敢有絲毫妄動。
但裂痕並沒有因為張偉的小心而停止,反而越來越大,朝著整根獸角蔓延,甚至一小塊黑殼從獸角上脫落下來。
“我靠,精靈之心,這是什麼情況?”
精靈道:“不要擔心,我感受到聖物並未受損,只是認主了。”
“認主?啥意思?”張偉一頭霧水。
“簡單的說,就是從現在開始起,你才正式擁有了這枚聖物,也是從現在開始起,這枚聖物才開發發揮它真正神奇的作用。”
“你說的字我都聽懂了,但其中的意思我不明白,能說清楚點不?”
精靈之心道:“這枚獨角獸的獸角被人祭煉過,這一點上次我給你說過,所以它重新擇主需要兩種手段,一種是潛移默化,經常把它帶在身邊,當它適應了你的生命磁場,它會自然認主,這個過程可能需要一兩年。還有一種比較快的手法,那就是用精靈、人類、矮人、獸人之類的高等智慧生物的生命進行血祭,不過這種手法太過殘忍,我是反對這麼做的,就沒有告訴你,沒想到你今天竟讓那個殺手的血沾到聖物上,誤打誤撞的血祭了聖物,看來這也是自然女神的安排。”
這回張偉聽懂了,不過他也沒有責怪精靈之心沒有告訴他聖物可以血祭認主,因為就算他知道了這個方法,也不會使用,這跟他做人的原則違背。
既然知道了獸角沒事兒,張偉就將表面那黑色的外殼小心翼翼的清理下來,待到黑殼落盡,裡面白色的獸角一下子都暴露出來。
經過血祭的獸角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以前那枚獸角通體白色,好像一枚表面還帶著點螺紋的象牙一樣,而且顏色晦暗,但血祭之後卻不同,獸角雖然仍是白色,但在螺紋間隙處,可以看到有一縷比頭髮絲還細的紅絲,而獸角尖處若有若無的閃爍針尖大小的光芒,若不注意看還以為是反光,但要說最大的不同,就是這根獸角表面變的順滑,如同上了一層釉質,整體看上去溫潤晶瑩,摸上去再無之前那般發澀的感覺。獸角此番發生變化之後,就算不識貨的人一看見也知道此物絕非凡品,無疑更加像是一枚聖物。
張偉將獸角剩餘地方的焦黑外殼一一吹去,竟然在最底部發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兩個符號,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根本不認識,不由奇怪道:“精靈之心,這兩個符號什麼意思?”
“巨人族的文字,意思是——雷罰!”精靈之心給出瞭解釋,但語氣卻隱含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