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櫻子抬頭看了張偉一眼,張偉的那個問題讓她的眼神中有一道光彩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那種平淡。一旁的劉媛媛已經感受到張偉那種噴薄欲出的怒火,也明白張偉為什麼有這種情緒,殺手只是漠視生命,又不是不懂人情冷暖。女皇和渡邊君一也感受到張偉的情緒,只不過女皇是帶著看戲的心思,而渡邊君一則是不理解女祭司的主人怎麼會是一個情感如此豐富的傢伙。
對於張偉的問題,渡邊迎合帶著禮節性的笑容回答道:“櫻子從小就是孤兒,生命也是渡邊家族賜予的,能為渡邊家族貢獻自己的力量,櫻子即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臥槽特麼勒戈壁的,我今天是遇見傳說中的死士了是吧?”張偉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粗口 爆出了他的心情。
在罵出這句話的同時,張偉心中已經醞釀“地刺”魔法,然後扭頭面帶殺氣的死死盯住劉媛媛,冷冷的問道:“我不允許這個女孩兒充當試驗品,我要保住她,你有意見麼?”
劉媛媛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張偉身上迸發的殺機,急忙將頭垂低,大聲道:“我沒有任何意見,一切都遵照您的意願!”
張偉又把視線挪到了女皇身上,問道:“你有意見嗎?”
女皇趕緊開啟車門,從車上下來,把自己的頭一低,乾脆利索的說出兩個字,“沒有。”
張偉最後看向渡邊君一,聲音森寒的問道:“你呢?”
渡邊君一身為東瀛的一流殺手,對於張偉身上的殺意並不在意,雖然張偉表現出來的強勢讓他很不舒服,但他也看到了女祭司和女皇對待張偉的那種態度,一時間摸不準張偉到底是何身份,便回答道:“先生既然要保下她,那麼她從此就是先生的女奴了,我並無異議。”
張偉看到這三人均沒有反對自己的意見,長長的從鼻腔裡噴出一股悶氣,說不出的煩氣,揮手道:“上車上車上車。”
這會兒看得出張偉心情極其糟糕,誰也不敢去觸張偉的黴頭,三個世界上都頗有名聲的殺手都乖乖的上了車,渡邊君一坐在了副駕駛,渡邊櫻子跟劉媛媛和女皇擠在後面,張偉駕車往“百里雲夢”別墅區開去。
一路上,張偉是心煩意亂,這車開的是又快又急,碰到“二把刀”的司機,就猛按喇叭,遇見別車加塞兒的,張偉還會把車窗落下,沖人家一通吼,整個一“路怒症”晚期患者的嘴臉。其實張偉平時不這樣,今天只是藉此種種來發洩心中鬱氣,好在一路並未發生什麼衝突,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回到別墅區,張偉先開到十三號別墅,開了自己家門,把渡邊櫻子從車上拉下來,指著門裡說:“你往後就住這兒了,一樓的房間你隨便挑一間。”
渡邊櫻子在門口駐足不前,看向坐在副駕駛的渡邊君一,沒等這二位有什麼交流,張偉就怒吼道:“你看他幹毛!都說了,你,我保下了,今後只要我在,誰特麼也不能再把你當成一個物件兒一樣擺弄,我今兒撂句話在這兒,誰要是想把你當玩具,我就讓他變成一個玩具,我特麼倒要看看,人命是不是就這麼賤!”
看到這兒,列位看官可能覺得奇怪,這張偉怎麼會因為渡邊櫻子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孩兒動這麼大肝火,整個一精神病嘛這不是。其實不然,之所以情緒失控,這與他最近一段時間的種種經歷有很大關係。他平白被富家子弟邵文軒吃了飛醋,起初找破皮混混來打他,後來發展到幾次三番出高價要他的命,這種權貴視平民性命如草芥一般的做法,早就讓張偉憤恨不平,不過他張偉運氣好,身負魔法與武技,使他沒吃什麼虧,即便受了點委屈,心裡憋屈,但總歸對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又不能直接打到邵家門上去,所以心中惱怒無處發洩,只是剋制。今天見到渡邊櫻子這麼一個纖弱女孩兒,又是孤兒,無依無靠,被人當成實驗品都毫無辦法,只能不聲不響的接收這等殘酷的命運,讓張偉有點感同身受的同時,又對這個殘酷的世界產生了強烈的不滿,偏偏又無法去改變什麼,這才是引發張偉情緒失控的真實原因。
為什麼要保下渡邊櫻子,於張偉而言,一不是看人家妹子漂亮,二不是為了同情她悲慘的人生。其實他自己都未必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按照內心的一種衝動就這麼做了。要說深層次的原因,應該是他潛意識裡藉此事來抒發自己對這世間的不公的抗爭之心,也是彰顯自己有同命運相爭之意。說簡單點,就是將發生在渡邊櫻子這個女孩兒身上的經歷代入到自己身上,感同身受,這才爆發了情緒上的宣洩。其實,這也是一個人有了遠超常人的能力後,一種野望的滋生,就如同有些暴發戶,一夜發家,恨不能用錢買來一切來向別人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來顯擺自己脫離了原有的命運軌跡。
車門又沒關,車上那三人當然聽見張偉這“指桑罵槐”的那番話,不過三人都是心思深沉的人,並未對此有任何表示,但渡邊櫻子聽了張偉的話,還是站在原地沒動。這下把張偉給氣的不行,直接抱住渡邊櫻子進了屋,沒一會兒張偉就又走了出來,開車往五號別墅去。
如果以前還因為殺邵文軒全家心有不忍,如果前幾天還因為給劉媛媛植入晶片心有猶豫,今天看到了渡邊櫻子,張偉算是能下決心了。
到了五號別墅,四人來到客廳,張偉直奔主題的問道:“解碼器什麼時候給我?手術什麼時候進行?在哪兒進行?影片什麼時候錄?幾時滅掉邵家全族,你們都說說吧。”
劉媛媛和女皇這會兒有點發懵,她們倆明白張偉因為自己漠視生命的態度而惱怒,也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此刻張偉一番發問隱含著性格中的改變,但讓她們摸不著頭腦的是,這種轉變到底因何而來。
至於渡邊君一對張偉的表現到沒有太強的感受,只以為這是上位者的喜怒無常罷了,於是他開口道:“解碼器現在就可以設定,手術也不困難,隨時可以進行,不過需要一個專業的手術室和開顱工具,您說的影片和邵家全族什麼意思,恕我不明白。”
這時女皇開口道:“影片我隨時可以錄製,等我回到冰島,就開始著手安排邵家的事兒,總部在一週內就能制定出計劃來。”
“好,劉媛媛,你今天就抓緊時間安排手術室和工具的事兒,然後晚上給她錄影片。”對劉媛媛說完,張偉又對女皇說道:“你今晚錄完影片就可以回冰島,儘快把邵家的事兒給處理了,我可不想邵家又鬧出什麼么蛾子。”
“是!”劉媛媛答應一聲。
女皇也點頭道:“好的。”
“尊貴的先生,請問您要給誰植入衝擊晶片?”渡邊君一看張偉起身,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張偉指了一下劉媛媛,然後道:“她要植入晶片,解碼器給我,然後告訴我怎麼用。”
“納尼?”渡邊聽到竟然是劉媛媛要植入晶片再次吃驚,在他認知中劉媛媛女祭司的身份不僅尊崇,而且一身控制植物的異能也非常了得,今天居然要被人奴役,這簡直難以想象,忍不住又道:“你確定要給女祭司閣下植入衝擊晶片嗎?”
張偉對劉媛媛道:“都到屋裡了,你還帶著帽子墨鏡幹什麼?摘了讓他看看。”
劉媛媛將頭臉上的穿戴解除掉,那張帶著皺紋的臉龐顯露出來,看到劉媛媛蒼老的面容,渡邊仔細的看過兩眼之後,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你怎麼會老了這麼多?幾個月前我在東瀛見你的時候你明明很年輕,怎麼……”
被人這麼盯著看自己佈滿皺紋的面容,劉媛媛差點沒把自己的銀牙都給咬碎,但還是低聲道:“我被主人剝奪了生命力,這是我冒犯主人的懲罰。”
“剝奪生命力?!”渡邊君一心跳猛地加速,瞳孔也收縮了一下,他一方面震驚於這世上竟還有如此逆天的異能,另一方面,他作為一個六十歲出頭的老人,在場幾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年老體衰的痛苦,所以當他知道張偉竟有如同死神一般的能力,他怎會不生出別樣的心思。
渡邊君一立刻開啟了隨身帶來的一個金屬提箱,從裡面拿出了兩個手機大小的金屬遙控器和一個透明的小盒子,將這些東西用雙手恭敬的捧到了張偉面前,開口道:“尊貴的閣下,這就是兩部解碼器和衝擊晶片。解碼器左側有一個開關,開啟後,要先在螢幕上進行虹膜和指紋驗證,進入作業系統後,裡面有解碼脈衝、解除脈衝、啟動脈衝和晶片定位四種功能。被植入衝擊晶片的人,最長時間可設定為9999小時倒計時,也就是說,植入晶片的人每隔416天就要進行再次解碼設定,要不然時間一到,晶片會釋放脈衝衝擊,導致腦死亡。這臺解碼器連線衛星訊號,可以透過‘啟動脈衝’的功能在任何時間和地點直接釋放脈衝衝擊,除非被植入晶片的人不在地球範圍內,或一直呆在能夠阻隔衛星訊號的地方,不過即便如此,倒計時不會停止,時間一到脈衝一樣會啟動。‘解除脈衝’這個功能是可以讓晶片進入休眠狀態,這個功能主要是做摘除晶片手術時候用的,如果不啟動這個功能直接進行摘除的話,晶片被暴力摘除的一瞬間,也會啟動脈衝。而晶片定位則是可以隨時找到植入晶片的人,定位精度可以精確到三米以內,請您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