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緬甸的天氣正熱的時候,劉楠一個人待著兩個保鏢走出了酒店,前往公盤,而張偉此刻正在酒店房間裡看書,徐海東則是午睡之中。
怕熱的劉楠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出馬去公盤,是他花高價讓瓦頌找了一個本地的毛料鑑定專家,他想請人家去幫忙再看看張偉挑選的那些全賭毛料,這不是說他不信任張偉,實在是張偉那不靠譜的隨緣選石法讓他心裡沒底,想著找個人把把關。
來到公盤,瓦頌帶著一個乾巴瘦,面板黝黑的小老頭,名叫吳基倫。聽了這個名字,劉楠便知道這個老頭來頭不小,因為緬甸人一般是滅有姓的,通常一般的年長者只能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一個“貌”字以示尊重,如果能在名字前面加一個“吳”字,就說明此人在社會當中擁有一定的地位。閒言不講,劉楠帶著二人直奔一區張偉選出來的那些全賭毛料所在位置,讓請來的吳基倫驗看一下。
吳基倫在看過了幾塊石頭後,用緬甸話對瓦頌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瓦頌很恭敬的對吳基倫表達了謝意,然後對劉楠說道:“劉爺,基倫先生說,在這十一塊毛料裡,大部分的表現都不好,根據皮殼和蘚松來看,其中只有兩塊表現尚可,應該能開出較好的料子,但賭石就在於一個賭字,在毛料沒有切開之前,一切都很難說。”
聽了瓦頌的話,劉楠心中一沉,說道:“我明白了,請你告訴基倫先生,在二區還有十三塊原石,請他移步過去看看。”
三人又來到了二區,看完了張偉標記的那十三塊全賭的毛料後,吳基倫得出的結論跟剛才差不多,只不過這次他說,有三塊表現不錯的毛料,但他只是按照辨石的方法去判斷,其中到底表現怎麼樣,他並不能百分百確定。
送走了瓦頌和吳基倫後,劉楠算了算這些毛料加在一起的價格,光底價就已經接近三百萬歐元,如果按照只有五塊毛料開出了翡翠來計算,只要有一塊表現出眾,那麼就不會賠錢,可底價是底價,這次投的是暗標,誰也說不好最終的價格是多少,自己請來的人能看出那五塊表現不錯的毛料,那些帶著專家團來的珠寶公司又豈能看不出來,如果暗標競價一旦標的過高,那麼即算是開出了較好的翡翠,與那些表現不好的毛料一衝抵,估計還是賠面較大。
這麼一番思慮後,劉楠覺得有些左右為難,倒不是為了錢,以他的身價,兩千多萬人民幣還不至於讓他如此忐忑,他怕的是萬一開出來的毛料虧了大錢,那麼張偉可能會產生心理負擔,今後雙方這交情之中難免會有些裂痕,這年頭,因為幾萬塊錢就翻臉的好友比比皆是,更不用說上千萬的資金。而且,這才是第一天,就出去了三百萬歐元,如果照這個架勢發展下去,七天下來,還不得弄個三千萬歐元,這費用他除非是砸鍋賣鐵,要不然肯定湊不齊。還有,張偉畢竟幫他開出過玻璃種帝王綠的一塊翡翠,更是曾在梅地亞酒店裡幫自己和徐海東出過頭,這樣的人情他還沒還,如果因為兩千多萬鬧得雙方有隔閡,那就沒必要了。但如果現在提出對那些表現不好的毛料不投標,那張偉肯定會覺得自己不信任他,大老遠把人家叫過來,結果卻給人家一種不信任感,那一樣會給彼此的感情蒙上陰影。
思來想去,劉楠決定還是把張偉挑出來的毛料都拿去競標,反正到時候結算貨款的時候,都是以自己的名義進行的,從結算完貨款,到毛料運到燕京,最快也得兩個多月,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先把那些表現不好的毛料都切開,如果表現太差,自己就去市場上買些翡翠的粗坯來冒充一下,使表面上看來虧得不多,萬一那些表現好的毛料裡出一塊好料子,這件事兒就能抹平過去。
做出了決定,劉楠帶著兩個保鏢,急匆匆的趕回了酒店。
下午四點半,劉楠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敲開了張偉的房門,二人又叫上了徐海東,一起前往公盤所在地。
來到交易中心,等了幾分鐘後,交易大廳正式開始接受今天的暗標投單。這會兒張偉最關心的就是這個暗標是怎麼個投法,便在一旁觀察人家都是如何投出暗標的,其實公盤的暗標投法也簡單。在交易中心的大廳正前方的主席臺前,有一橫排桌子,桌子上放置有二十二個標箱,一個標箱的範圍是五十個競標物的編號,比如一號箱,只要是編號1到50的毛料,競標單都投在這個標箱內,二號箱就是51號到100號的標箱,以此類推。具體的方法為,競標人在競標單上填寫好組委會核發給競買商的身份編號、競買商姓名、競買毛料編號及競買價格後,投入標有競買物品編號的標箱內即可。打個比方說,你要買777號毛料,這塊毛料的底價是10000歐元,如果你覺得這塊毛料價值在20000歐元,那你在競標單填寫好資訊後,寫上一個15001歐元的價格,這時你找到標有751800號的標箱,將競標單投入,然後等著第二天早上八點來到交易大廳,等待組委會公佈中標資訊就可以了。
看到這樣的投標方式,張偉心中大喜,立刻攔住了要去標箱處投標的劉楠和徐海東,將他倆已經寫好的競標單全部給要過來,揉成一團塞到了兜裡,說道:“現在才剛剛五點,不著急,咱們等到五點二十五再去投標也來得及。”
劉楠和徐海東不知道張偉要搞什麼,這暗標還分什麼早晚,反正競標單都在箱子裡,你又看不見人家投標的價格,早投晚投還不都一樣嗎?不過看到張偉堅持,劉楠和徐海東也沒有反對,反正只要在五點半封標之前,把競標單投到標箱裡就可以了。
張偉不緊不慢的將二十四塊石頭的競標單一一填好,但在價格一欄上卻是空了出來,坐在一個圓桌前,看著周圍不斷的有人去投標他也不著急。
時間很快來到五點二十分,這時候再去投競標單的人已經不多了,更有不少人開始離場,而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帶著荷槍實彈計程車兵也走了進來,準備開始封標。就在此時,張偉施展出“鷹眼”加“真實之眼”兩種魔法疊加在眼睛上,迅速找到自己要投標的標箱,然後開始看裡面的投標單,找到自己也要投標的毛料編號,找到一個最高價格,在這個價格上多加個幾百歐元或上千歐元,便立刻填寫在競標單上,然後遞給身邊的劉楠,說道:“楠哥,讓你的保鏢去投八號箱。”
劉楠接過競標單,看了一眼,說道:“211326?這怎麼還有零有整的?張老弟,你可別忘了這是歐元啊。”
“相信我,晚點再給你解釋,快點讓人去投。”張偉在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劉楠,而是運筆如飛,又寫好了一張競標單,再次遞給了劉楠,說道:“這張,十一號箱。”
認真起來的男人看上去最有魅力,這一點不光是女人看來如此,男人也是一樣。此刻的張偉認真而凝重,渾身都散發著一種鬥志和自信,劉楠受這種氣質影響,也不多問,便讓保鏢按照張偉的吩咐去做。
張偉填一張競標單便讓劉楠的保鏢去送一張,四個保鏢到最後都有點忙不過來,就連徐海東都得上陣去跑腿送競標單。
四分鐘後,二十四張競標單全部都以最高價投入了各自對應的標箱內,張偉卻沒有放鬆,仍舊觀察著周圍的去投標的人,他只關注這會兒去投標人那張競標單上的編號,只要跟自己那二十四塊石頭無關,他絕不多看。
周圍有認識劉楠的,看著張偉這一番操作,不免都有些好奇,湊上前來想要打聽一下張偉的路數,因為這位這番表現實在有些扎眼,人家投標之後多少都帶有一點點忐忑,只有張偉自信滿滿。在交易大廳填寫競標單的絕非張偉一人,但是這填一張送一張的只此一位。
面對前來打聽張偉底細的人,劉楠只是打個哈哈,表明張偉是自己兄弟,從來沒有競過標,所以才有此舉動。
張偉此時的注意力放在每個靠近標箱的人身上,到了五點二十九分,一箇中年人拿著一份競標單向標箱走去,競標單上寫的正是張偉所選六塊表現最好的毛料中的一塊,而且價格比張偉高出了將近五千歐元。
“糟!”張偉立刻拿起筆,在一張競標單上飛快的寫下了身份編號,劉楠的英文名和毛料編號,然後在價格上寫下了86168的數字,站起來就向標箱飛快的跑去,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僅讓劉楠和徐海東有些發懵,也讓許多還在大廳的人都為之側目,因為大廳裡去投標的人都顯得不急不慢的,只有張偉跟百米衝刺一樣的瘋跑。
大廳旁邊大鐘的秒針到了55的位置,那中年人把自己的競標單投入到標箱內,而同一時刻,張偉也將競標單投入到標箱內,中年人被張偉風風火火的衝過來嚇了一跳,但看見張偉是投標後,哭笑不得的說,“年輕人,這是暗標,又不是比誰跑得快,你嚇我一跳。”
“不好意思,剛才填錯單子了,這不才發現,就趕緊來補一張。”張偉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向人家到了一聲歉。
這句話說完的同時,組委會工作人員開始封箱,然後交由士兵們統一將標箱護送離開。看到標箱被送走,張偉鬆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好懸,差一點就沒趕上。”
這時,張偉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說張老弟,你這風風火火的搞什麼呢?”
————————————————————————————————
這章是自動發的,這會兒我應該在火車上,家裡有點事兒,需要會老家一趟。
感謝“小貓的冤魂”給的月票鼓勵,謝謝。
也感謝諸位投出的推薦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