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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散盡千金為山水 第四十九章 《夢迴唐朝》

楊琨給二人做了一番引薦後,跟張偉約好晚上一起吃飯,便急匆匆離去,他今天必須要把和另外一個麾下學員的畫面錄好,要不然今天晚上肯定沒法趕到粵州去準備明天的演唱會。

等到楊琨離開後,張偉和邱悅琪呆在給選手準備的休息處,開始探討起邱悅琪將要演唱的歌曲。

坐到沙發前,張偉率先開口道:“邱小姐,我看了臺本,你選得歌是大唐樂隊的《夢迴唐朝》,這首歌一般人可駕馭不了,我不知道你的準備怎麼演繹這首歌曲,所以我想先聽聽你的演唱,然後我們再探討如何改編的事宜,你看怎麼樣?”

“張老師,你別叫我邱小姐了,你就跟楊琨老師一樣叫我琪琪吧。”

張偉聽邱悅琪很有禮貌,便覺得這個小姑娘雖說一身朋克打扮,但是說話柔柔的,絲毫沒有那種狂放的表現,或許這種朋克妝扮,只是為了迎合歌曲演唱的需要故意這麼化的一個妝而已,便說道:“也行,那你也別叫我張老師了,你就叫我張哥或者‘挺哥’吧,挺哥是我外號。這兒有沒有練歌的地方,咱們先聽聽你的演唱。”

“有的,不過我不知道練歌房這會兒有人沒人。”

“走,咱們去看看。”

二人來到練歌房,費餘青正帶著他的選手在房間內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看到張偉和邱悅琪來到,便站了起來,微笑道:“哎,張老師,你們是來練歌嗎?我們已經練好了,給你們騰個地方。”

“哎喲,小哥,我可當不起您叫一聲老師,您就叫我小張就好。”張偉謙虛的說了一句,然後道:“我只在節目裡看過琪琪唱歌,沒有現場聽過,所以要先聽聽她的音色,然後看看接下來的曲目該怎麼改。”

“喔,好的,不過你放心,琪琪的實力我是見識過的,絕對的專業,不僅聲音表現完美,演唱技巧也無可挑剔,要我說,琪琪將來要是混歌壇,肯定不得了。”費餘青把邱悅琪一頓好誇,讓邱悅琪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您太捧我了,我沒那麼好。”邱悅琪趕忙自謙。

“噯,怎麼是捧呢,我這是實事求是。”費餘青一臉認真,但張偉卻看得很想笑。

費餘青在圈內不僅是老前輩,而且性格和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好,不管是誰他都會誇讚,計算對方表現真的不咋地,他也能誇得別出心裁。所以在圈內從來沒聽說費餘青跟誰鬧過矛盾,絕對的老好人一個。而且,費餘青在綜藝節目很喜歡動不動就亂“開車”,被廣大網友奉為“汙妖王”、“老司機”、“亞洲汙王”和“祖師爺”,那曾經的一聲“嘿嘿嘿”更被奉為經典,廣為流傳。基於這樣的風格,費餘青現在是許多綜藝節目的熱門嘉賓,由此可見其受喜愛的程度。

費餘青帶著他的選手離開後,邱悅琪便在練歌房內認真的演唱了一首《夢迴唐朝》,張偉全程聽的很認真。張偉覺得,既然來給人家當助唱嘉賓,那就一定要全力以赴,因為這件事關乎到別人的前途,所以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一首重金屬風格的音樂演唱完畢,張偉也終於知道這個說話柔柔的小姑娘為什麼會一身朋克妝扮,他沒想到,邱悅琪的演唱風格如此的“簡單粗暴”,在演唱時除了假音之外,其它完全沒有使用任何技巧,就是這麼直來直去的演唱,卻有一種摧毀一切的力量。

若論起音樂的樂理和理論基礎,張偉可能比不過邱悅琪,但要說起對音樂的敏銳度,張偉絕對在邱悅琪之上。

張偉在邱悅琪唱完之後,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下,說道:“總體上沒什麼瑕疵,完成度也很高,你自有那種金屬質感的獨特嗓音也在演唱方面很加分。你能說說你對這首歌的理解嗎?”

邱悅琪道:“我個人認為大唐樂隊演唱這首歌應該有兩種隱意,一種是宣洩被那時社會主流價值觀所束縛的情緒,另一種是對於外來文化侵襲的憤怒,正如歌詞裡寫的,‘菊花古劍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囂的亭院 異族在日壇膜拜古人月亮’,這其實就是對當時那個年代人們崇洋媚外的一種抨擊,而且歌詞中還有一句‘沿著宿命走入迷思 夢裡回到唐朝’,這就代表了創作者對於大唐盛世的那種神往,喜歡那時民族和文化的自信,以及泱泱大國的自由包容的態度。”

“嗯,說的很不錯,還有嗎?”張偉問道。

“沒有了。”邱悅琪搖了搖頭。

張偉道:“你能看到這兩層意思很好,首先我們說情緒,憤怒是搖滾樂的態度之一。另一個,你感受到了詞曲作者對於大唐盛世那種文化自信和自由包容的神往,這也沒錯。其實我覺得這首歌還有一個最為核心的意思你沒有感受到,那就是迷茫。縱觀大唐樂隊的經典歌曲,比如《太陽》、《飛翔鳥》和《天堂》等等,音樂深處都透著一種對於大時代背景下人們所追逐的一切都持一種迷茫態度,你可以想想看,諸如‘大唐’、‘太陽’、‘飛鳥’和‘天堂’這樣的存在都是虛妄而不存在的,為什麼要去追求這些東西,僅僅是因為對現實的不滿嗎?其實更多的是對現實方向的一種迷茫,引申到具體的事情上,比如說對音樂或生活的迷茫,這是我認為《夢迴唐朝》這首歌的核心。你見過刺蝟嗎?”

張偉話題的跳躍性讓邱悅琪一愣,點頭到:“見過。”

“刺蝟是自然界中很膽怯的一種生物,稍有風吹草動,就縮成一團,用鋒利的刺將自己保護起來,但其本質是柔弱都不帶有侵略性的。這首歌也是如此,你剛才詮釋出了這首歌的憤怒與神往的情緒,但在一種狂野的宣洩歌聲下還缺乏了一個迷茫的核心。而且我覺得,這首歌用憤怒的情緒來表達迷茫的嚮往,放在你的身上不能夠很好發揮出你嗓音的特有性。《夢迴唐朝》這首歌有很強的時代烙印,你應該是個九零後了,你很難體會到當年‘大唐樂隊’創作這首歌時的大背景和深層次的思路,所以對於層次上的表達先天就有不足。

我認為,我們可以把編曲改一下,曲風還是以重金屬搖滾為主,但以一種自信的核心披著撕裂式的演唱方式來重新演唱這首歌,來詮釋出一種先行者找尋道路的悲壯。這樣一來,既能夠給你嗓音更大的發揮空間,也可以重新賦予這首歌曲另外一個靈魂,也適合你本人對於前路那種自信的態度。而且,這也算是我們對於‘大唐樂隊’這些老牌的經典搖滾樂隊一種致敬,你覺得怎麼樣?”

“張老師,您說的實在是太好了,這些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那我們該如何改呢?”邱悅琪沒有意識到自己言辭中用上了敬語,這是對張偉點評這首歌的最好肯定。

“復原唐朝的《秦王破陣樂》聽過沒?”

“沒有,我爸是教鋼琴的,我媽是唱美聲的,我很少接觸華夏傳統古典音樂。”

張偉道:“我打算用華夏傳統大鼓、大鑔、嗩吶、琵琶、二胡和尺八來重新編曲,前奏部分全用這些傳統樂器,營造一種磅礴氣勢,隨後轉入現代重金屬演奏樂器,進行一次中西結合的嘗試。”

“啊?您這、這……這可相當於重新編曲了,而且是用傳統樂器,這可行嗎?”邱悅琪十分驚訝的問道。

張偉笑了笑,說道:“音樂的樂趣不就在於創新嗎,嘗試一下有什麼關係,不過得先跟節目組說好,得請幾位傳統樂器的大師來才行,要不然很容易搞砸。”

有了一個基本思路,張偉便去找到了副導演,跟他商量一下請傳統樂器演奏大師的事宜。

副導演聽了張偉的想法,做不了主,趕緊聯絡了導演、製片和音樂總監,節目音樂總監聽了張偉的想法後,十分贊同,總導演也頗為意動,這首歌如果能按照張偉描述的那般搞出來,那肯定能成為節目的一個亮點,看到總導演和音樂總監都認可了張偉的想法,總製片也點了頭。

在魔都這樣的國際性大都市裡,找到幾個傳統樂器的演奏大師並不難,而且傳統樂器演奏如今並不吃香,所以在傍晚時分,幾個樂器演奏的大師便都找到了,唯有尺八這個樂器很難辦,因為這個源於隋唐的樂器,在歷史的長河中失傳了,現在國內尺八演奏大師並不多,只有在繼承了尺八樂器的東瀛,這種大師級的人物才算富裕。得到了這個訊息的張偉直接告訴了負責此事的副導演,尺八這個樂器他可以親自上陣演奏,現在就是加班加點的把新曲給弄出來。

明天下午張偉和邱悅琪就要和樂隊以及各位傳統樂器大師進行磨合、彩排,晚上就要開始正式錄,所以時間緊任務急,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而且張偉不僅要和邱悅琪把原有歌曲給改編出來,還需要把尺八這個樂器給練習的能夠達到一定水平,這時間當然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