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楊延嗣滿臉怒容,一拍桌子,“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侯仁寶進軍交趾,攻伐千里,大大小小的戰鬥打了幾十場,怎麼可能沒有傷員。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傷員們被當成累贅處理了。
宋騏駿悶頭扒飯,豆大的淚珠滾落到碗裡,被他一起吞到腹中。
在他身旁的親兵,低聲辯解,“這又不是我們的錯……命令是侯帥和監軍下的,我等身為士卒,必須遵守軍令。”
“去他嗎的軍令,軍令就讓你們草菅人命,你們不會反抗嗎?”
宋騏駿和他的斥候親兵,全都低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們有什麼資格反抗軍令?
楊延嗣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看到了宋騏駿的反應,楊延嗣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
宋騏駿,一個小小的先鋒斥候都頭而已,確實沒有反抗軍令的資格。
“抱歉,我有些失態了。”
楊延嗣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甩著袖子離開了。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在密札城內,一兩個遷徙過來的宋人流民和草寇的安危,他都要慎重決定。
但是,在幾百裡外的蛇山,卻有人草菅人命,成千上萬計程車卒,因此喪命。
慈不掌兵。
這四個字,楊延嗣一直都明白。
從楊延嗣開始殺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
直接或者間接死在楊延嗣手上的人,也不少了。
可是他從沒有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者,已經算不到殺人的範疇了。
這是在造孽。
“侯仁寶,你這是在造孽啊!”
楊延嗣仰天長嘆。
“構陷本帥,你可知道該當何罪。”
一道渾厚的聲音在楊延嗣背後響起。
楊延嗣猛然轉身,就看到了兩個身穿長衫,被兵卒抬著的中年,進入到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