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子兩年前喝醉之後隨意劃拉出來的好不好?你難道沒看出來,“千里”的“裡”字後面,還跟著一個胡亂畫出的,小小的,不知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
只是因為太子當時喝得太多,寫得太小,又連筆了,“裡”字下面那一點就看起來像個烏黑的亂筆一樣。
記得太子寫完字之後,還說了句:“此為吾千里駒之肆也!”然後就爬桌子底下,沉沉睡去了。搞得李樂都很尷尬。
太子第二天酒醒了都不知道自己寫了個什麼,猜了半天,說:“可能是‘駒’,也可能是‘馬’。”他自己都沒搞明白寫了些什麼,你要是能看得出來大氣磅礴才叫怪事呢。
白天羽對那字倒沒什麼看法,反而對這堡壘的建設很感趣。
他家本身就在西北,那裡多是戰事頻發之地,與西遼和北元常有接觸。而且,近五年的對西戰爭中,神刀堂出了不少力,白天羽在十三歲時,就曾在西北邊軍掛過一個職位,也親自上過戰場。所以對軍陣之地多有了解。
在環顧四周之後,白天羽微微點頭,有些滿意地說道:“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此乃天生之堡壘所在,易守難攻,與我家神刀堂總壇的地形類似,只是小了許多。另外就是,碉樓上為何不見有人值守?未免太過疏忽了些。邊軍之地,不論戰時或非戰之時,碉樓上的軍卒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便應對不可測之事。此處看來,多有不及。”
李樂笑笑,並不言語。難道要告訴他們,碉樓就是個擺設,真正值守的人此刻已經在暗處將強弩對準這邊了?
但是白天羽下一句話,就讓李樂覺得有些不舒服了:“暗地裡總有殺氣隱現,卻讓人覺得不爽利。”
李樂聽他說完這句,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心裡琢磨著,看來前期出來的那幫孤兒少年還差得很遠啊,連最起碼的殺氣隱藏還都沒學會。嗯,以後要多加督導。
讓韓陸去叫門,不一會兒的功夫,寨子的大門便“格愣愣”的開啟。
裡面出來七八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白衣老秀才,手裡拿著一把白紙扇,腳下緊走幾步,滿臉堆笑,呵呵地過來,見了裡李樂,趕緊一揖到底,聲音都帶著濃濃的獻媚味道,說道:“小的白扇子,見過三公子,公子爺您金福萬安。”
卑躬屈膝的樣子,看得白天羽真皺眉頭。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大商雖說不如前朝那般優待讀書人,但至少起碼的風骨應該還要有的,怎麼一見面就是一副奴才樣?連讀書人最起碼的骨氣都丟的乾乾淨淨,真是白瞎了那一身儒衫。
李樂伸手虛扶,說了聲:“白先生不必如此多禮,這次來只是不放心剛剛接收到的那一萬人,所以便過來瞧瞧。”
白扇子本來是玄衣會那邊劉七的狗頭師爺,前些年負責給劉七出出主意什麼的。這兩年這基地建起來之後,李樂感覺自己身邊可用之人太少,特別是懂交際文書,統籌合算,梳理事物具體眉目的人少之又少。
莫惜朝倒是可以做這些,但難免有點大材小用的感覺。
偏巧當時正跟太子抱怨,想讓太子那邊選個合適的人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白扇子奉命送來幾封機密訊息,李樂一看,這個人正好可用。便將他從劉七手裡要過來,負責管理這邊的一應事物。
從一個幫會頭目的狗頭軍師,一下子升格到一地主管,白扇子可謂是一步登天了。再加上這人骨頭有點軟,又老於世故,所以見誰都帶著一副奴才相。
白扇子身後,則是一個青布袍的書生,模樣很是俊秀,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似懸膽,口若單珠,牙排碎玉,面如冠玉。看起來就那麼精神,上前對李樂微一行禮,顯得從容大氣,道:“學生顧齊,見過淨安小侯爺。”
李樂隨意擺擺手,微笑道:“顧井然,你太多禮了。明知我是個不喜拘束的人,還這麼客氣,以後咱們可沒辦法好好相處了。”
顧井然負手,微笑道:“正所謂禮多人不怪,蒙小侯爺簡拔於微末貧困之際,小侯爺對顧某又有救命之恩,顧某如何敢在小侯爺面前失了禮數。”
李樂呵呵一笑,不想再與他客套。
說起這顧井然與李樂也算是故交,當年在長街之上,與李樂有過一面之緣。便是在李樂被丐幫綁架的那一天,他被一個汙爛人訛詐,李樂替他解過圍。
這也是個可憐人,家中不說世代書香,也是耕讀傳家。在京郊有幾畝薄田,父親又是個私塾先生,雖無功名,但十里八鄉的孩童都願意送到他家來啟蒙,每年也有幾分積蓄,一家人過得還算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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